说话的语气顿了顿,崔谨风迎上顾白羽看向自己的那略带疑惑的目光,先前略略有些严肃的眼眸,却是又染上了几分习惯性的慵懒笑意。
“经过我和无衣的多方调查,这‘望月楼’背后的老板的确如你同苏墨轩猜测的那般,是武华城府衙现任太守郑一毅不假,但问题就在于,‘望月楼’的幕后老板不止一个,也并非是长期担任之人,而是武华城府衙的历任太守,就好像是在轮值一番。”
缓缓地将调查到的内容陈述而出,崔谨风慵懒含笑的眼眸依旧,那俊逸丰神的脸庞上,故意做出一副卖关子的表情。
“也就是说,在这些历任的太守身后,还有一个更大的幕后黑手,”纤细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轻敲着杯盏边沿,顾白羽看着崔谨风的眼眸中带了几分严肃的神色,“你所查到的那个最大的幕后黑手,难不成就是李景吾?”
“呐,我就说白羽你这么聪明,定然能够猜得到幕后黑手是谁,无衣,给钱,给钱。””英俊容颜上的笑意更深,崔谨风对着悄无声息的站在一旁的无衣嘴里嚷嚷着伸出手去,原本异常严肃正经的事情,落到他这里,却总是让人紧张不起来。
“当初是我要赌顾小姐能猜到一切的,要给钱的人,应该是你。”嗓音低沉而平淡,无衣丝毫不给面子的戳穿了崔谨风的诡计,似是故意一般的伸出手去将先前顾白羽抛给他的银子在崔谨风的面前晃了三晃,无衣干脆利落地,将银子收在了自己的怀中。
第一次见到向来严肃正经的无衣开口说这许多与正经事无关的玩笑话,顾白羽侧目看着无衣那带着几分顽劣的举动,清秀的脸庞上不禁浮现出几分莞尔。
“关于五年前的那场没有结果的命案,”将银子妥善的收回到怀中,无衣脸上那轻松玩笑的神色来得快,去的更快,深不见底的眼眸又恢复了先前那沉静若水的模样,他看着顾白羽,继续出声说道:
“属下已经将来龙去脉基本调查清楚,命案就是发生在五年前的‘望月楼’中,准确的说,当时那受害者的尸体,就是被人在‘望月楼’的后巷所发现的。”
淡漠的嗓音中带了几分沉郁,抬头看了一眼面色认真地向自己点头的崔谨风,无衣的话语顿了顿,沉着嗓音,继续将五年前的整件命案娓娓道来。
五年前那场命案的受害者,名叫盛立彬,是当时武华城中一个颇有名气的琉璃瓷器商人,由于早些年的眼光甚好,将开店的铺位选在了早年并不算十分繁华的凉州街上。
却不想凉州街的店铺越开越多,某任太守闲暇之时,请了位风水先生来算,才发现,当初他用不多的银两盘下来的那家小小店铺,竟然是整条街上,为数不多的风水宝地之一。
店铺位置盛名在外,自然是会招来许许多多各怀心思的目光,再加上盛立彬善做生意,待人亲和有力,那琉璃瓷器的生意,便越做越大。
正所谓“树大招风”,店铺生意蒸蒸日上,家中妻女和睦美满,众人看向盛立彬的目光,由原先的赞叹与羡慕,渐渐地变成了嫉妒和眼红,尤其是同样做着琉璃瓷器生意,然而却并不怎么景气的同行,在看到盛立彬时常带着妻女出入于“望月楼”时,那眼红心热的模样,更是不在话下。
而那诸多眼红不已的同行之中,便有今日这连环杀人案中的受害者之一,丰庆贾。
五年之前,正当盛立彬的生意蒸蒸日上、节节开花之时,丰庆贾的小本生意,却愈发的没有起色,尤其是那兼顾着的琉璃瓷器生意,更是一落千丈,以至于根本无人问津。
善心颇重的盛立彬,甚至还在某个遇到丰庆贾的场合,曾经主动地对丰庆贾的生意有所提点和提携,然而却殊不知,自己的这份好心,正是给自己招致殒命之灾的最后一根导火索。
向来心胸狭窄的丰庆贾,并不曾感受到盛立彬有意提携的善心,反而是觉得,在那商贾云集的众目睽睽之下,盛立彬将生意几乎败落的他,郑重其事地介绍给其他生意伙伴,纯粹是为了借机炫耀盛立彬自己的生意,并对他予以羞辱和嘲讽。
于是心怀愤恨,丰庆贾仗着自己同时任太守郑辛铎曾有过的那么些交情,便在酒桌场上,鼓动着郑辛铎找借口将盛立彬的生意家产夺去,他们两个人互惠互利,各取所需。
却不想酒酣之时的话语,被恰好路过的本案第二个受害者辛少骏听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