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三个受害者之间没有直接的联系,也找不到明显的共通点,那么,武华城府衙,究竟是怎么认定,他们三个受害者,是死于同一个罪犯之手?”
锐利的目光定定地看着苏墨轩,顾白羽嗓音平淡,却是一针见血的,指出了问题的关键。
“这也是我的问题,”点了点头,苏墨轩看着顾白羽的目光中,染上了几分若有似无的浅笑。
“刑部看管卷宗的人说,今晨来送卷宗的捕快曾经提到过,三个受害者的尸体,全都发现在同一个抛尸地点,但是,”
说话的语气顿了顿,苏墨轩的话语中带了几分意味深长,道:“卷宗里却并没有提到这一点。”
“没有提到?看来,这个什么武华城府衙,还真是虎狼聚藏之地。”
清秀的脸庞上,浮起了许久不曾出现在苏墨轩面前的淡漠神色,顾白羽平淡的话语中听不出分毫的情绪,漆黑明亮的眼眸看着面前的苏墨轩,她继续出声问道:
“那三个受害者的尸体状况呢?那卷宗之中,有没有附着详细的验尸报告?”
“卷宗之中附着前两个受害者的验尸报告,第三个受害者的尸体今天破晓时分被人发现,此刻尚在武华城府衙的验尸所中,我下了令,没有让他们的仵作去碰。”
漆黑的眼眸中倒映出顾白羽那满目认真的样子,苏墨轩抬手给她和自己各倒了一杯热水,继续对着她出声说道:
“根据卷宗上的描述,两个受害者的死状都比较凄惨,而且,应该有什么特殊的含义。
第一个受害者是年过六旬的耄耋老人,他的双手被人从手腕处齐齐砍断,根据武华城府衙仵作的验尸报告,受害者的双手,应该是在他尚且活着的时候被砍断的。
第二个受害者是年仅二十一岁的贵家公子,他的胸口被人挖开,将大半颗心脏挖了出来,据说鲜血喷溅的哪里都是,想来,也应该是在活着的时候,被凶手直接刺胸剖心。”
清冷的嗓音淡漠如斯,苏墨轩回忆着卷宗中所描述的情形,对着顾白羽详细地描绘出声。
在受害者还活着的时候便毫不留情地砍手剖心,这样残忍的痛苦折磨,只能说明,凶手对受害者有着颇为强烈的、难以控制的仇恨。
这样深沉而强烈的仇恨,若非他们彼此之间曾有过怎样的私仇,想来,是不会让凶手疯狂到这种地步。
更何况,三个受害者的尸体,还被发现在同一个地方。
既然如此,凶手在挑选受害者的时候,便并非是毫无目的地随意滥杀无辜,而这三个受害者之间,不仅仅是有关系,而且,定然有着非比寻常的关系。
武华城府衙口中所谓的“查不到”,究竟是受害者将他们之间的联系线索隐藏的太深,还是武华城府衙自己有什么猫腻,便只有苏墨轩亲自到了那里,方能解开最终的疑团。
“那第三个受害者呢,你手里的卷宗之中,有没有什么可以参考的初步线索?”
思绪流转之间,将事情的蹊跷之处想了个明白透彻,然而顾白羽却并没有忘记自己仵作的身份。
若是想要揭开全部的真相,依着她自己的能力和做法,便只有率先从受害者的尸体上着手。
“第三个受害者是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根据发现他尸体的目击者称,第三个受害者的双唇被缝了起来。但还没有验尸,所以不能肯定是死前还是死后为之。”
目光中带了几分思索的意味,苏墨轩一五一十地出声答道,不过依着前两个受害者的状况推断,第三个受害者的双唇,想来也是在生前被凶手残忍缝上的。
砍去双手、挖去半心、缝上双唇。
凶手对每个受害者生前做出的最后折磨,看上去全都有着符合他内心深处的特殊意义,然而从看到案件卷宗起直到此刻,苏墨轩却还是想不出来,这些折磨的手段之间,究竟有着怎样特殊的联系。
“砍去双手,挖去半心,缝上双唇,”下意识地在嘴里重复着出声,顾白羽同样在心中思索着它们之间可能的联系。
“砍去双手,不能拿,不能摸,不能碰,凡是与手有关的事情,全都不能做;缝上双唇,不能说,不能唱,不能吃。
这两种折磨手段,或多或少的,都能立刻想到一点什么缘由和含义,但是挖去半心呢?莫非是负心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