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亦目视着两只伥鬼,厉声喝斥:“伥鬼邪祟,安敢侵我书斋?滚!”
一道明亮的橙光随着他的喝斥,从茅屋内升腾而起,罩在他身上。
两只伥鬼被这毫光一照,顿时如雪投汤,迅速融化,登时顾不上再袭击王亦,转身就逃。
虎妖厉叫不绝,但那毫光驱退伥鬼后,聚在王亦身上,镇在它头顶,仿佛一座大山压下,将它压得整个扑倒在陷阱里,虽然拼命挣扎,却始终无法起身。
虎妖奄奄一息之余,忽然喊道:“小树妖!你身为妖属,却帮这读书人暗算我,将来必然不得好死!”
欧碧呸了一口:“谁是妖?姑娘我这么漂亮的一人站在这,你眼瞎了呀!死到临头还挑拨离间,你才是真不得好死!”
她的存在状态十分诡异,王亦听不到她的声音,也看不到她的人;而虎妖却是光能听见她的声音,看不到她人。
她这辈子还没吃过这么大的亏,再被虎妖拙劣的叫骂一激,当真是气性上涌,一骂就不可收拾:“不错,你这身上秃毛,皮里长疮,一张嘴臭气喷出三丈远的瘸腿病猫!竟然敢伤我的枝条,等我好了,我非把你扒皮折骨,放血取鞭……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取鞭?我告诉你,就是有些人……”
她骂得口水纷飞,仔仔细细地将这虎妖从皮到鞭,从骨到肉都以嘴炮方式炮制了一遍,直到骨头渣子都送往垃圾发电厂烧完才罢。
也不知虎妖究竟是被杀死了,还是被气死了,反正她口干不骂的时候,王亦也精疲力竭地坐在屋檐下包扎伤口,坑里的虎妖则完全没有了声气。
这一番恶战下来,欧碧只剩下主干和串妖丹的那根枝条没坏;王亦的腰腿部被虎爪划出了三道深口,身上的撞伤擦伤无数。
两人都没有了再战的力气,都怕撞破冰墙的野牛会进来肆虐。可不知是不是没有了虎妖的驱赶,野牛恢复神智了还是怎么回事,两头野牛先后从雪坑里拱地逃出来后,居然直接回了山里。
院子的冰墙虽然破了,血腥味冲天,却没有野兽敢来袭击。
王亦休息了一下午,身上的伤口稍微愈合,才忍痛换下血衣,出了院子,把前几天死在雪地上的羚羊拖进来,割肉煮了补充体力。
欧碧枝条碎断,他看在眼里,却没有力气收整,靠在窗边苦笑:“小豆绿,对不住了啊!我实在没有力气再给你修剪枝条,盖上草帘了。这个天气,你受不受得住?”
欧碧自从吞吃紫气,得到文华涵养后,就已经不再怕冷了。
不过身为充分理解“会哭的孩子有奶吃”这句话的现代姑娘,她当然不可能把老老实实地告诉他底细,而是用歪歪扭扭地字写道:“你先养伤,我忍两天……你要快点好起来,不然我真会被冻死的!”
王亦哪知她心里的小九九,还真以为她受不住,趴在床上休息了一夜,稍微攒了点力气,就赶紧出来重新给牡丹树盖草帘。
牡丹树下的虎妖在陷阱里冻了一夜,已经得坑里的血水一起变成了冰坨。
以世俗的眼光来看,这么大的一头老虎,是笔丰厚的财富。
但王亦受了伤,根本顾不上它。
而欧碧是巴不得王亦完全是个不识人间烟火的书呆子,不知道虎妖的价值,好让虎妖就一直埋在牡丹树下。
昨天她的枝条刺穿虎妖的红丸后,就无法收回来,一直卡在虎妖的气血海里。随着王亦身上的文华散发,加强了她枝条上那点朱砂的力量,她渐渐感觉到了一种奇妙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