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樱可怜巴巴的看他一眼,“阿渡就这么想让我走?”
赵长渡沉着脸,“快走。”
顾樱定定的凝着他漆黑的眸,就这么安静的看了一会儿。
赵长渡克制住对她的思念,转过身朝病舍方向走。
然而还未走上石阶。
便感觉一阵细风从背后吹来,再然后,便是一双细嫩的小手从背后紧紧抱住了他的腰。
他浑身一紧,大手一把捉住她冰凉的小手,怒道,“顾樱,你!”
顾樱将脸靠在他结实的后背上,鼻尖都是他身上惯有的沉水香的气息,她蹭了蹭他的背,闷声闷气道,“我不走,我既来了,就不准备走了。”
赵长渡拉开她紧扣的手指,转过身来,本想斥责她几句,可看着小姑娘眼巴巴的瓷白小脸,一句重话也说不出口。
顾樱摊开掌心,“呐,给你,香囊。”
赵长渡垂下眼,看见女子手心里那枚绣工精湛的香囊,心里说不出何种滋味儿。
“难道阿渡不想见到我吗?”
“我肚子里的宝宝已经三个月了,你有没有想他?”
赵长渡微微抿唇,视线落在女子俏白清丽的小脸上,右手抚着她柔嫩的脸颊,指腹轻轻摩挲着女子丰腴的软肉,眼底都是克制的欲和浓浓的思念。
顾樱眼眸璀璨,浓密卷翘的长睫轻轻扬起,笑道,“我闲来无事给他取了个小名叫念宝,这个名字男孩儿女孩儿都能用,阿渡,你要不要摸摸他?”
半晌,赵长渡叹息一声,接过那香囊,一把将她拥进怀里,声线低哑,“顾樱,你当真是我的魔星。”
顾樱笑眼弯弯,小手环着男人精壮的腰,心满意足的安抚道,“别怕,有我在,我们定不会有事的。”
赵长渡将下巴搁在小姑娘泛着暖意的肩窝上。
他从来不怕死,行伍之人,浴血奋战多年,脑袋早就别在了裤腰带上。
可现在,怀里抱着最心爱的女子,他突然对死亡生了惧意。
赵长渡长臂微微用力,圈紧了小姑娘的腰肢,又怕太用力反而伤了念宝,两相纠结之下,坚毅的俊眉紧紧拧成了一团。
被世子这样抱了一会儿,虽然四周没有别人,但顾樱脸颊还是泛起热潮,她从他怀里出来,仰头看着他,嗓音轻柔却又坚定,“阿渡,我们去清江别苑好不好?我有很重要的事要与你说。”
赵长渡握紧了她的小手,“好。”
如此,男人算是勉强答应了让她留下来。
但他并不准备让她去病舍。
顾樱小手被男人大掌牵着,临走前探了探头,望向那几排整整齐齐的病舍。
里面传来此起彼伏痛苦的哀嚎声,刺得人头皮发麻,比宁府所在的那条大街上更直观更可怕。
这么晚了,根本没有多少人能完全入睡,拥挤的病人堆里,忙碌的穿行着几个佝偻的人影。
她看不真切那些人是谁,却觉得那些人影格外高大。
“跟我走。”男人声线低沉。
“嗯。”顾樱急忙回过神来,与他十指相扣。
清江别苑就在病舍不远处,距离越阳府衙也不远。
打开大门,一路往里走,路过葱葱郁郁的几丛芭蕉,便到了世子常住的书房。
门口立着个眉目清秀的男人,手里还抱着一叠厚厚的卷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