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安愣住，“夫人，你身子骨弱——”

顾樱不给怀安说服她的机会，目色认真凝重，“我是他的妻，不管他怎么样，我都要亲眼看见才能放心。”

怀安满口劝说的话语皆被堵在喉咙口，看着自家夫人这一脸决绝的表情，他也只好应承下来，转头出去安排前往越阳一事。

顾樱说到做到，当即便让银兰给她先收拾好行装。

宁姒本还想再劝，可说来说去，都被顾樱几句话堵在心口。

“若是端王殿下此刻遇险，阿姒还能如此冷静的等在汴京么？”

宁姒一噎，“我——”

顾樱扯了扯嘴角，无奈笑道，“既然如此，阿姒便不要再拦着我，我去意已决，一定要走一趟越阳才罢休。”

宁姒叹了口气，知道自己是劝不下来了，干脆让清韵也将自己的行礼准备好，让人回尚书府递了口信，瞒着其他人，准备跟顾樱一道前往。

“你……”顾樱心里虽说感动，可更多的还是担忧，“阿姒你跟着去做什么？越阳现在很危险，你留在汴京等我回来便好。”

“阿樱忘了？”宁姒笑道，“我老家就在越阳，十岁前我都住在祖母家，咱们这儿没有比我更熟悉越阳的了。”

顾樱还在迟疑，越阳如今灾情万变，是最危险的地方。

她不愿意宁姒一道前去冒险。

宁姒便道，“我从越阳回来，走的是官道，那时雪灾还不严重，如今大雪封山走官道怕是不行了，若要等官道疏通，不知道要等到何时何日，但我知道还有一条路可以通往越阳，阿樱，你信不信我？”

顾樱一脸纠结，“可你若跟去，端王殿下——”

宁姒苦笑道，“虽然我已经按照阿樱所言刺激了端王殿下，可殿下依旧对我没有什么明确回应。我其实……也拿不准殿下是不是当真喜欢我的……他这次人心思深，什么都不说，万事都藏在心底，我也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人家都说帝心难测，他是东黎皇室的嫡子，将来说不定是要做这天下之主的人……我也不敢自以为是，自作多情。于是就想着，趁此机会，让我们之间互相冷静冷静也好，如果从越阳回来，殿下还这样若即若离的待我，那我便回绝了这桩亲事。”

顾樱一把握住宁姒的小手，“阿姒，莫要这样说。”

端王殿下不可能不爱宁姒，就算这辈子他能登上大宝，必然也会娶了宁姒的。

宁姒红着眼笑笑，用力回握住顾樱，没事儿人一样眨眨眼，“你放心，我没你想的那么脆弱，我带你去越阳寻世子。”

顾樱嗓音一阵暗哑，“好。”

……

定下此事后，顾樱便对外称自己得知世子噩耗受了打击一病不起，然后准备带人偷偷去越阳。

一来可以迷惑江隐和舒王，二来，可以免去许多劝阻和麻烦。

因此，除了宁姒，她谁也没说。

世子是国公府的顶梁支柱，国公爷虽不爱这个儿子，如今他出了事儿，关乎整个国公府的安危存亡。

他自然也日日往宫中奔走，求陛下派人去找。

陛下心中痛惜万分，当着众臣的面掩面痛哭，下令以重金抚恤麒麟军家属，并在汴京城外修建麒麟石碑以表哀思。

麒麟军乃是他的心头大患，如今一夕间被覆灭，他一时也有些感慨，麒麟军没了也就罢了，他东黎还有四大军营，可以戍卫汴京。

可赵长渡却是百年难得一遇的不世将才。

老国公如今还在边境抵御羌族进犯。

他不能在这时寒了老国公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