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嘉乐很谨慎,没有直接喊付小羽的名字,而是顺着一排隔间往里走,一间一间地敲门。
直到敲到第三间时,才听到里面传来微弱的声音:“是、是我……”
“开门。”
许嘉乐沉声说。
里面的人很快就为他打开了门,许嘉乐刚一走进去,就感觉到一个发烫的身体跌进了他的怀里——
太香了。
那股甜腻到了极致的大岩桐信息素味道,他当然记得。
只是比上一次醉酒时,因为发、情而浓烈了十倍不止,甜到深处甚至有些腥气。
对于Alpha来说,这种味道几乎是Omega身上的肉香味。
“许嘉乐……”
付小羽说:“我、我发、情了。”
他在许嘉乐怀里,那股清爽的薄荷信息素香气,此时仿佛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他几乎是瞬间就抛弃了所有的矜持,紧紧地抱着许嘉乐,恐慌地重复着:“我发、情了。”
许嘉乐不由皱了皱眉,他没有推开付小羽,但是身体往后倾、保持了一点距离,低声说:“别动。”
他很熟练,一手搂住Omega的腰,另一只手直接往后探,像是抓动物幼崽的后脖颈一样,用手指又准又狠地按了一下付小羽的腺体部位。
那里是Omega浑身上下最敏感的地方,更何况是在。
平时高傲的Omega顿时像奶猫一样惊慌地叫了一声,浑身都在应激一样打颤。
被Alpha触碰那里让他恐惧极了,可是身体却有种前所未有的快感,像是触电一样,他快要融化在许嘉乐怀里了。
“怎么这么厉害?”
许嘉乐只一摸,就感觉事态严重。
Omega脖子后面的皮肤像是揣了个小桃核一样,才刚发、情腺体就肿胀到这样,这种情况不可能靠自己撑过去。
“付小羽,看着我。”
许嘉乐严肃地说。
他把付小羽的下巴托起来,两人终于对视的那一刻,他有一瞬间也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他没见过这样的付小羽。
湿漉漉的付小羽。
他的肌肤像是雨落前的云朵,吸满了水蒸气,所以绵软又潮湿。
汗珠挂在Omega纤细的眉尾,猫一样圆圆的眼睛因为恐慌而睁大,可是却更显出朦胧的瞳孔里湿润的情、欲。
恐惧使他更妩媚了。
许嘉乐不得不清了下嗓子,才想起自己要说什么:“听得见我说话吗?”
付小羽很乖地点了点头,他听得见。
“现在是什么感觉?”
“疼……”付小羽喃喃地说,低头又摁住了自己的小腹:“里面还热、痒。”
他说着,灼烧一般的痛苦使他不得不再次努力挨近许嘉乐。那种距离是不够的,是不够的,他想要把自己整个身子都钻进薄荷味的许嘉乐身体里。
可是许嘉乐又把他抓了出来,对着他冷静地说:“看着我。”
“付小羽,我会先吻你一下,别害怕,别想太多。你马上会感觉稍稍舒服一点——”
好。
付小羽想,闭上眼睛努力仰起头。
付小羽很高挑,但仍然比许嘉乐矮上好几厘米,Alpha侧过头,尽量保持着一种医护人员一般的专业性,
许嘉乐知道,Alpha的拥抱和信息素,对于缓解这种发、情期的灼热感是很有用的。有些Omega到了发、情期尾声,甚至可以只用一些亲吻度过一天。
许嘉乐很努力地想把自己看作一筒抑制剂,无关任何多余的感情,只是抑制剂。
可是当他托着付小羽的下巴吻上去时,他的心里忽然猛地颤了一下。
他马上就知道了——
这是一个没接过吻的Omega。
“付小羽,”他不得不退开一点,叹了口气:“你要用鼻子呼吸,不要咬我的舌头”
Omega马上睁开了眼睛,笨拙地道歉:“对不起。”
许嘉乐忽然感到警惕。
没接过吻的人是不可能有性、经验的。这意味着,他怀中的Omega没有经历过临时标记,没有和Alpha上过床。
许嘉乐身上Alpha的本能地使他感到兴奋,但是同时又为这种兴奋感到警惕。
帮一个处O缓解发、情,长远来看,必然会把他扯进说不清道不明的麻烦里,会给他的生活带来无数变数。
这是一种只有身经百战的Alpha才能有的报警系统。
这个吻结束,许嘉乐缓缓把付小羽推了开来。
Omega的双眼雾蒙蒙地望着许嘉乐,卸除了所有往日的高傲时,他看起来软绵绵的。
付小羽真的是一个非常迷人的美人。
许嘉乐也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好些了吗?”
“好、好一点。”
付小羽靠在墙壁上喘息着,这是他第一次和Alpha接吻,他二十五岁了,这是第一次。
有那么一瞬间,他心里涨涨的,说不上来的滋味。
可是紧接着焦灼的痛苦再次主宰了他,他小声说:“可是还是……”
“听我说,”许嘉乐打断了他,低头看了看表,说道:“我在这里会让你更难控制自己,所以等下我会退出去关上门。然后打电话给你叫救护车,最多二十分钟应该就可以有医护人员赶到了。付小羽,从现在开始二十分钟,只要忍二十分钟,好不好?”
“不……”
付小羽马上又恐惧了起来。
他本能地想要站直身子抱住许嘉乐,可是仍然被推开了。
“我就在门外打电话给医院。”许嘉乐很冷静地退开了一步,然后很强硬地把隔间的门拉上了。
付小羽浑身都在颤抖,他像是被关在衣柜里的猫,绝望地扒着门锁,但是外面被许嘉乐卡住了门,怎么拉也拉不开。
隔着门,Alpha的声音传了过来:“听话,付小羽,你能听到我的声音的,我在打电话。”
“不要……”
付小羽靠着门滑到了地上,他知道许嘉乐做的没什么错。
可是那一瞬间,他心里的绝望像是超越了肉体的痛苦。
即使是发、情了,他也是没有魅力的。
每个人都拒绝他,是不是因为他真的不可爱。
许嘉乐强行握着门把手,他也很着急,只能迅速地拨打着急救电话。
里面传来询问声:您好,这便是急救台,请问是否需要帮助?
许嘉乐低声说:“你好,我这边有一个Omega急性发/情很严重,需要救助。”
里面的人问:请提供你的地址。
许嘉乐清了清嗓子,他正要报出地址的时候,忽然顿住了话语。
隔着一道门,他听到里面传来了——
很轻很轻的抽泣声。
“许嘉乐……”
“你帮帮我,我好难受。”
Omega很小声地哭了:“求求你,帮我。”
电话那边的人还在催促着:喂?先生?请提供你的地址。
许嘉乐却忽然失声了。
人的大脑可以在一秒钟发生了一场壁垒分明的惨烈大战。
许嘉乐知道自己是对的,他此时做的每一件事,逻辑上、程序上,理智来看都没错。
可是他满脑子,都是Omega缩在小小的隔间里掉眼泪的样子。
别做傻事。操,别做傻事。
许嘉乐在脑中再次恨恨地强调着。
可是下一秒,他却对电话里说:“不用了。”
他顿了顿:“我们自己能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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