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人有些多,可也不至于要等这么久吧。
江云妧转过身去,疑惑道:“这丫头又跑哪里去了,怎么还不回来?”她踮着脚向那边张望。
她心里发慌,生怕她遇到了什么事。
黛浓更是焦急道:“她去哪了呀,咱们还是回去找找吧。”
江云妧心中隐隐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回去看看。”她沉声道。
玉漏面色一沉,眼角泛着冷光,大步流星的走过去。
几人也都加快了步子,跟在她后面。
不得不说有武功底子的还是和他们寻常人不一样,玉漏看起来只是轻轻松松的迈开步子,脚底下就和生了风一样,哪怕是在如此拥挤的人潮里,速度也是飞快,江云妧几人无论如何也赶不上。
江云妧攥着裙摆小步跑起来,等她看见那个卖糖葫芦的老婆婆时气喘吁吁的停下来,弯下腰直喘气。
哪里还有蓝浅的影子!
她如遭雷劈,愣在原地。
玉漏已经从周遭转了一圈回来,发丝被风吹的有些凌乱,她朝着江云妧轻轻摇了摇头。
“周围我都找过了……”她似乎有些不忍,话音很轻。
宋星桥不忍见她如此,便搜肠刮肚想些说辞来安慰她:“你先不要急,说不定她……她只是去别的地方转了呢……”他也觉得自己底气不足,越到后边声音越小。
他伸出手想要拍拍她的肩。
等宋星桥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她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时手即将落在江云妧的肩上……
江云妧一把打掉他的手,语气有点凶:“你知道什么!”
蓝浅那么听话,怎么可能会乱跑?而且她也从来不会认错方向。她们刚才走得很慢,而且是在一条笔直的路上走,没有拐过弯,更不可能是蓝浅找不到他们……
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江云妧咬着自己的嘴唇,苦涩的想。
宋星桥感到一点尴尬,张望了一下周围便走到那个老婆婆面前,恰好她身边这时候没什么人,便厉声询问道:“你有没有见过一个穿蓝色袄裙的小女孩儿,刚刚在你这买过糖葫芦的,你知不知道她去哪了?”
可能是他的语气和神情过于凶狠,那老婆被他逼得不敢说话,只用枯瘦的双手紧紧抓着自己的衣摆,神情很是局促。
“你慌什么?我又不是要拿你问罪!”宋星桥更加急躁了。
江云妧也走了过去,心道宋星桥怎么慌乱成这个样子,可完全没有一点前世临危不乱谈笑自若的风姿了,她走上前,注视着老人家慈祥和蔼的苍老面孔,柔声说道:“您有没有见到一个这么高的小姑娘?”她伸手在下巴处比划了一下,“她……衣裳是蓝色的,眼睛很大,说活清脆可爱,您应该有印象吧。”
老婆婆摇了摇头,又迟疑的点头,畏畏缩缩的说道:“老婆子记性不太好,倒还有些印象,她买了无串糖葫芦,然后就被身边的人揽着往那边去了。”她颤颤巍巍的伸手一指,却是与江云妧他们所走的完全相反的方向。
众人俱是一惊!
玉漏眉头皱起,“是什么人?”她紧接着问。
老婆婆局促不安,支吾道:“没……没注意……”
那个时候,刚好有几个人围了过来,她忙着招呼客人,也就没留神这人去哪了。
见再问不出什么话,他们便不再逼迫这个老人家。
玉漏神色冷得可怕,江云妧恍惚以为又见到了初见时不近人情的那个她。
“你们觉得那个老婆有什么问题没有?”宋星桥问道,他还是有些不爽。
江云妧与玉漏对视一眼,同时摇了摇头。
且不说卖糖葫芦的老婆年老体衰,几乎要油尽灯枯的样子,单是在那里待了那么长时间,丝毫没有要逃跑的迹象,也不像是与人同谋为非作歹的样子。
玉漏看着江云妧:“江小姐,天色不早了,你先回客栈,我去再去那边找寻一下,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见她似乎不太情愿,宋星桥便顺着玉漏的话说道:“就是,已经这么晚了,你还是先回去吧,万一在外边又碰上什么事呢?你们住在哪里,我送你们回去吧。之后我再派人帮着找找。”
江云妧想了想,觉得自己确实不太能帮上什么忙,而且她也害怕,万一还有人是冲着自己来的呢?
于是便点头同意了。“那就有劳宋公子了。”她转过头:“玉漏,辛苦你了。”
这实在怨不得她,自重生以来,她没有一刻过得安稳。
是她大意了,她光记着这两年被玉漏保护的太好了,看起来处处太平,竟然忘了这世上并不都如她所看见的那样,还有着数不清的腌臜事藏在日光底下。
没想到朗朗乾坤之下,竟还有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发生,简直无法无天!
玉漏不再多言,攥紧了刀轻身离去。
宋星桥护送着江云妧和黛浓回到客栈,回去之后便安排自己的人手去全城搜寻
这是他第一次意识到了自己的无能为力,就算他爹是当朝丞相又有什么用呢?
面对这种事情,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
他文不能出谋划策,武不能令歹人束手就擒,甚至只能心急如灼的坐在这里等一个结果。
他只是一个一无所成的的公子哥,仗着他爹的名声游戏人间。
如果一直如此,他永远都帮不了谁,更保护不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