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青临感到胸前一阵湿润。
……这下无措的换成他了,他推开也不是,不推也不合适。
虽然……感觉还不错……他一个激灵,连忙将这无礼的念头打消。
其他人恨不得自戳双目以示清白,对不起大人我们真的什么都没看见。
有个差役进去里屋查探毕,出来汇报说:“大人,里边只有个约莫十来岁的男孩子,身上伤口十分可怖。她……她刚才端进去的药还在桌子上,没动过,里面有砒霜。”
“进去看看吧。”谢青临冷静地开口,率先踏了进去。
江云妧已经把眼泪抹干净,强行恢复表面上的平静了。
她随着谢青临进屋,其他人都留在屋外等候。
屋子里十分简陋,用家徒四壁形容也不为过,只有一架床,床边摆着张桌子。故而一进去她就看见了那个蜷缩在角落的孩子,他穿着黑色的衣裤,更衬得肤白如雪,和纨素相差不多的肤色。只是他的脸看起来更加苍白,没有生机一样。他的身上肉眼可见的地方分布着很多青紫的淤伤,甚至还有溃烂的皮肉外翻的伤口。他正抱着膝缩在床角,小小的脑袋放在膝盖上,听见他们进来的动静只是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复又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那碗乌黑的药就摆在一旁的桌子上,这么小的孩子,知不知道纨素想过要他的命呢?
“这……”江云妧指着那碗药,手指有些颤抖,强烈的情绪使她说不出话。
她两世都没见过什么大场面,没吃过苦,未曾经历过颠沛流离,上辈子她被好好地保护在宫里,到死也没学会怎样耍心机玩手段迫害别人。
她做过最肆意妄为的一件事,就是在大军兵临城下的时候,一把火烧了自己的宫殿。
因此她不知道一个人可以受这么重的伤,浑身上下每一块号皮肉,抚养他的那个女人,就在前一刻,还想要了他的命。
不对,这个孩子是什么人?
若说他是纨素的儿子,从年纪上看又实在不像,纨素年级也不大,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孩子,而且纨素这些年一直在江家,从未听说过她怀有身孕的事。
那么,这个浑身是伤的小孩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依我看,他们二人恐怕都是戎族故人……”谢青临喃喃道。
他看了看处在崩溃边缘的江云妧,无声叹了口气,走过去将她颤抖的手握住。
温热的感觉自指尖传递至心底。
谢青临带着他的人和县里的捕快仵作之类的回去了,他们顺便把那个孩子也带回了衙门,后续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他们去办。
也是给江家小姐一个清净。没有一个人心里是好受的,可是他们也只能这样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