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女孩有些犹豫地点点头,指尖微微颤抖地接过奶茶,却没有喝。
曹雅轩尚未成年,询问工作需要在监护人在场的情况下,才能进行。
虽然,秦旭心里觉得,她的母亲的存在,似乎给女孩更大的压力。
曹雅轩的母亲,是一位脸上没有涂抹任何化妆品的女子。她的头发剪得很短,与曹雅轩有几分相似的轮廓,却已经布满了岁月的痕迹。
雀斑,晒斑,皱纹,粗糙的皮肤,干裂的双手,下垂的眼角,嘴角深深的法令纹,都在告诉别人她的日子过得并不轻松。
据秦旭了解的资料,曹雅轩的父母都在外地打工,平日曹雅轩都是交由老人照顾。曹雅轩的母亲从事家政工作,从周一到周日,都奔波在许多家庭中,进行清洁和整理工作。
对于自己女儿的遭遇,曹雅轩母亲知道的时间并不比警方更早。
在旁观女儿做笔录的过程中,曹雅轩的母亲很多次都想说话,但又硬生生忍住。
秦旭注意到,即使赵春君尽可能使用委婉的询问方式,避免任何粗暴直接的交流,对曹雅轩来说,再次回忆直面自己受到的伤害,都是一件极为痛苦的过程。
同样的痛苦,在她的母亲身上重复。
曹雅轩的母亲数次抬手抹去眼角溢出的泪水。
这些细节,不会在笔录中展现出来。因为受害人家属的恳求,警方也不会向任何媒体透露他们的身份,如果没有意外,他们终将回归到平平实实的生活中,而非将痛苦曝光在众人的眼光下。
秦旭忽然明白了。
身为警察,他们的价值。
在未来的无数个日月里,也许只有想到恶有所报,罪犯伏法,才能让她们在伤痛中,获得一些慰藉。
这种慰藉,也许就是支撑她们未来生活的光芒。
曹雅轩讲的话不多,连串起来,是一个案情十分清晰儿童侵犯案。
曹二山是曹雅轩隔了些关系的叔公,平日两家关系还算融洽,从小没有受过相关教育的女孩,很轻易就成为被侵害的对象。
这样的案件,在世界任何一处角落都能找到。
而能交由警察侦察记录的,可能只是冰山一角。
如果没有曹宇达母亲脱口失言,也许这个女孩,只会一直将伤口隐藏起来,不给任何人看见,然后终生被阴影笼罩。
将笔录做好,曹雅轩和她的母亲沉默着离开,正如她们安静地走进警察局。
赵春君送她们走出警察局,曹雅轩的母亲看了一眼秦旭和赵春君,犹豫了一下,才开口问道:“那个人,能判几年?”
赵春君顿了顿,才握住曹雅轩母亲的手,说道:“三年以上,十年以下,从重处罚,等判决一出来,我会通知你们。”
曹雅轩母亲听完点了点头,牵起女儿的手。
曹雅轩此时的心情似乎已经平复,她朝赵春君和秦旭露出一个笑容,流露出这个年龄女孩应有的调皮表情,说道:“谢谢警察阿姨,你泡的奶茶真好喝,谢谢警察叔叔,我在视频里看见过你,你挺帅的,不过,以后如果审讯犯人,一定要换个表情,看起来傻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