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穿,自己穿。”曲川乌在炕上蹬着腿,这几天睡在爸妈的屋里,他显得比在那间大屋更活泼。
曲松音因为修养身体,可以睡到自然醒,除非是苏京墨来送药,面无表情把她叫醒来吃药。
曲卫西和潘眉姜两个人都不知道去哪里了,曲松音睁开眼时,只剩下一个曲川乌躺在身边,玩着她的头发。
曲松音拿起他的小衣服准备帮他穿,他却光着屁屁在炕上到处爬,就像是跟曲松音玩捉迷藏。
曲松音这几天待在屋里,还没感受一下外面的气候,以前在海边,哪怕是秋天也是薄型的长袖长裤就够了。
而现在在这里,她和曲川乌都要穿厚一些的衣服了。
曲川乌和她的衣服都是灰扑扑的布料,边缘磨损的厉害,但洗的干净。
潘眉姜是个很爱干净的人,干活很利落,每次曲川乌衣服脏了,马上洗干净晒干。
北方的天气就是这点好,干燥,太阳大,很快就能晒干,更何况还有炕,可以放在角落烘干。
哪怕曲川乌和曲松音就这么两套衣服也是干干净净,每天早上都整齐的叠在床脚。
曲松音原本想尽一下姐姐的职责,见他调皮的爬来爬去,把衣裤放在他的面前,自己穿起衣服来。
两个人各自穿好衣服,潘眉姜正好端着药进来,一看他们起床穿好衣服,脸上堆满了微笑,“今天起来的真早。要吃早饭吗?”
曲家早上的早餐不是几个土豆就是大碴粥和酸菜,曲松音实在不爱吃,别说早餐了,其他两餐也不大喜欢。
这会儿也不饿,摇了摇头,“我不饿。”
“得喝药了。”潘眉姜看着曲松音额头的伤就心疼,这几天也想给她好好补补,可那次苏空青送来两只野兔,明知道是给曲松音了,最后到她肚子里没几块。
她的心里早就恨得咬牙,一咬牙赌气就跟苏京墨说打到野物也别分给她家了。
苏京墨向来是听话的,这几天基本只送药,其他一点多余的东西不送,潘眉姜又觉得心里堵得慌。
可仔细想想,要不是这一大家子非得住一起,她家的五丫能被苛待一口兔子肉都吃不上吗?
说到底还是得分了这个家,到时候曲卫西爱干啥干啥,她管不住他,还不能管好两个孩子吗?
每次分的粮和肉,最后不是被老大家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要走,说多吃肉补身子好生儿子,要不就被老二家一副凶狠模样,借着给曲振兴补身体要走。
更别提还有个不省心的曲卫莲,还没嫁出去呢,就一副贴补心上人的模样。
潘眉姜每次想到偏心眼的曲军,就恨得咬牙,又想到张淑水只听曲军的话,后牙槽都能咬的吱嘎响了。
家里养的鸡不多,每天就那么几个蛋,攒一周还要上交,想想潘眉姜就头疼。
娘家人也靠不上,她想给曲松音多补身子都不知道怎么办。
说到底还是个曲卫西不争气!潘眉姜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曲松音一口喝完药,正好看见她的脸阴沉沉的,不知道想起了什么。
但她知道潘眉姜是绝对不会对两个孩子摆脸色,把瓷碗轻轻放下,瞅了潘眉姜好几眼,没敢打扰她。
“妈妈。妈妈,去空青哥哥,家里。玩。”曲川乌在曲松音喝药的时候,都会很乖巧,这会儿让她喝完了,从炕上蹦下来,一把抱住潘眉姜的小腿,仰着脑袋奶声奶气的汇报行程。
潘眉姜说是跟张淑水一起在家休息,可要做的事情不少,家里虽然没养猪,但养着鸡,还有不少菜种在院墙下。
最近似乎管的也不严格了,谁家不是关了院门偷偷种点什么,大葱大蒜必不可少,黄瓜茄子也得有点。
潘眉姜就算是怀孕,也不能让张淑水一人把事情做完了,还有堆柴火,抱柴火去灶房换着烘干,这些琐事,她都得做。
农家的孩子都不兴关屋里,潘眉姜大多数都是让曲川乌去隔壁苏家玩,一是可以让苏家两个儿子帮忙带孩子,二是他去苏家总能捞点什么好吃的。
这会儿听曲川乌这么说,笑着低头拍了拍他的小脑袋,“去吧。别在家闹你姐就成。”
“姐姐也去。”曲川乌一听潘眉姜这意思是叫他一个人去,着急的晃着她的裤腿。
“你也要去?”潘眉姜有些不赞同的看着曲松音额头的伤。
可看她一脸期待的模样,转念想着苏家好东西不少,曲松音去了可以沾点便宜不说,还可以去让苏白微给她看看额头的伤势如何了,这才松了口,“行,那你们去吧。晌午可得回来吃饭。”
曲川乌经常去苏家蹭饭,但凡去了那边,不是跟着苏空青上山摘果子,就是在苏家吃东西,一玩就是一天,比在家看那些姐姐和霸道的曲振兴舒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