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声恭贺穷死鬼毛长生啃了一嘴混凝土的,是身宽体胖、牙床尽露的抽肠鬼孟浩冬。
孟浩冬真是个鬼精,来得不早不满,好戏刚刚落幕——准确些,刚刚看完。
“兄弟好像受了点小伤。”抽肠鬼孟浩冬得意地笑着,“还能跟我大打一场吗?”
“伤是受了一点,不过肚子和肠子还没烂。”穷死鬼毛长生没好气地说,“你来得真是时候,可以坐收渔利了。我不行了,还打什么架?你没看见顾天在竭尽全力对付鬼吗?还想继续窝里斗?”
“攘外必先安内,出招吧!”抽肠鬼孟浩冬似笑非笑,手扬在空中,准备拍肚子了,“老实话告诉你,你也威胁到我的位子了,不好意思,只能乘鬼之危,把你除掉了!”
“这倒不假。克扣民工工资,我简简单单告诉了阎王老爷,他会找你算细账的。”穷死鬼毛长生冷笑,手慢慢伸进了裤兜,“想除掉我,好像没那么容易。”
说罢,自由摆晃了一下左臂,被木剑刺穿的肩头,谈话之间已痊愈如前了。
“你以为我害怕阎王老儿吗?”抽肠鬼狂傲起来,“我有的是钱,有的是冥币,有的是雇佣兵,地狱之王,早慢是我的。”
哦,有这样的野心?
穷死鬼毛长生大吃了一惊,心里惴惴不安了。
这烂肚子的家伙,先前没什么高招,难道现在有了?
穷死鬼毛长生不露声色,淡然说:“你已不适合下抽肠地狱,而该下膨胀地狱了——你的野心膨胀得快要把你的身子包圆了。不过,你有野心,可以不管我的事,我答应过那些民工兄弟,要为他们讨回工钱的。”
“工钱,真该给他们双倍了。”抽肠鬼孟浩冬笑着,手一晃,多了一叠冥币,没有十万,也有八万,“他们把这栋大酒楼细细加工了一遍,已成了货真价实的鬼楼 成了珍重的第十九层地狱,不多给些工钱,也有些说不过去。不过,谁来领发工钱?谁有这个能力?”
“我来试试。”穷死鬼毛长生话音落时,左右手齐出,大大小小、花花绿绿的鞭炮,铺天盖地飞向了孟浩冬。
“嘘——”孟浩冬冷笑一声,也不拍肚子出肠子,“嚓嚓嚓”掷出了满天冥币。
冥币原本轻如鸿毛,经过孟浩冬之手,都变得沉重而锋利如刀了。
那些鞭炮,还来不及爆炸,就被冥币切成碎片,四下飘落了下去。
穷死鬼毛长生呆了一瞬,立刻用双手扩大了眼睑。
“你干什么?”孟浩冬原本很得意,这时却郑重了起来,“你这是什么怪招?”
毛长生郑重说:“这招叫做士别三日,撕眼皮相看。”
抽肠鬼孟浩冬冷笑着,右手旋转,满天的冥币集中起来,张张舒展,形成了一个怪异的圈,突进突退,收放自如。
“你就是挖出眼珠来看,也没有太多的机会看了,”孟浩冬慢吞吞地说,“我天天叫酒色过度,你以为我真是酒色之徒?我在瞒天过海,苦练这招‘有钱无命使’——你会浑身插满冥币,却不能使用一元半块就灰飞烟灭了!”
“哦,这么厉害?”穷死鬼毛长生皱紧了眉头,不过很快又笑了,“死在钱的怀抱中,灰飞烟灭了,也是一种美谈。不过,你日理万机,唯利是图,会不会还没练到家,只能吓唬胆小鬼?”
说完,捧住肚子,竭尽夸张之能事地怪笑起来。
“你敢怀疑我的神功大法?”孟浩冬愤然变色,对着旁边的楼房甩了一下手。
冥币圆环疾飞过去,穿墙而过,眼前立刻出现了一个簸箕大的窟窿,圆边整整齐齐,竟没有一点粗糙感觉,仿佛利刃在豆腐上旋出来的一般。
“看到了吗?”孟浩冬面有得色,一收手,冥币圆环又返回来,在虚空不住地旋转着,“十万张冥币,就是十万把飞刀,你懂不懂?阳世有异士能用扑克杀人,在我看来,稀松平常至极,用冥币杀鬼,想杀多少就杀多少,这才叫绝。”
穷死鬼毛长生大摇其头,鄙夷不屑地说:“先在墙壁上用切割机割一个洞,再用鬼力推动冥币去撞开,这有什么了不起?只要闲着没事干,我也会弄这一招。冥界骗术,轰没有见识的小鬼还可以,要唬炎皇村第一帅哥,屁作用也没有。”
“你——”孟浩冬咬牙切齿起来。
“何必作出这难看的鬼样子?有种就向我甩过来!”毛长生扭转身子,拍了拍自己的屁股,“我要是皱一皱屁股,不是好汉鬼!”
“说了这么多话,还希望你磕头求饶,重新做我的小工,这样看来,无可救药了!”孟浩冬愤愤然一挥手,横空甩出五十余立方米冥币,冥币散开形成更大的环圈,罩向了毛长生。
这样做,一方面想让穷死鬼毛长生见识一下自己的经济实力,一样面想让毛长生死得更加惨不忍睹。
“乖乖不得了,有老板鬼想用冥币砸死我啦!”穷死鬼毛长生惊慌失措,大呼小叫,在手忙脚乱中,竟摸出一个精雕细刻的葫芦,一下子揭开了塞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