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回事?”穷死鬼毛长生懵懵懂懂地问,“你叫梅异香,他叫海伟阳,你们怎么会是父女?”
海伟阳不做声,用鼓励的眼神看了梅异香一眼。
梅异香把毛长生拉到一旁,低声说:“爸爸原本叫梅伟阳,是个小学教师,母亲死后,他认了县委一个姓海的得力人士为干爹,就姓海了。”
“哦,是这么回事,”穷死鬼点头,“干爹有权力,干儿子自然升职得快。”
剪刀鬼淡然点头,说:“我那后妈,是原教育局长的女儿,被我剪掉了小弟弟的那个小弟弟,就是那个后妈生的。
“我逃离家以后,就不知道家里的事了。
“传说那老教育局长死了以后,爸爸就担任了新的教育局长,后来又离了好几次婚,也结了好几次婚,一直到死都当教育局长。
“爸爸死时并不老,才五十二岁,死在高级宾馆里,身边有两个美女想陪。
“当然,开追悼会的时候,说爸爸是因公殉职的——为了教育事业操劳过度而死的,因此还得了好大一笔抚恤金。
“唉,爸爸当然不稀奇钱——他死后,佣人打扫他从来不让别人进出的卧室,垫褥下全是钞票,床下全是成捆的钞票……”
“你爸爸原来还是个革命功臣,可钦可佩。”穷死鬼毛长生似笑非笑,心里可不以为然,“你是怎么到这儿来的?”
“我爸爸原本就不是一个善类,你看不起他,我也看不起他,但他毕竟是我的爸爸,铁打的事实无法改变。”剪刀鬼梅异香淡漠而伤心地说,“我同你吵架以后,负气离开你,但走不多时,就被海伟阳抓到了这儿。在硝洞那儿抓走的,看到你治好蒸笼鬼姐姐的病,我故意‘嘘’了一声,好似乎在吃醋,心里却挺喜欢你的善良。”
“他用什么证实了你是他的女儿?”穷死鬼毛长生心境云淡风轻起来,思忖着问,“你会不会听信了他的鬼话,中了他的诡计?”
“我自然不会轻信他,他一放下我,我就拼命地逃串。但是,这地方很古怪,不管怎样逃,最后还是在这石屋周围打转。”剪刀鬼脸梅异香上出现了迷惑神色,“无奈之下,我问他为什么要抓我,他说我是他的女儿,得帮他成就一番大业。”
“哦,他想利用你。”穷死鬼带着几丝忧虑说。
梅异香点头,说:“他本来想吃掉我,但发觉我是他的女儿,又有利用价值,才留下了我。
“他讲了我童年的每一件事,全是真的,除了我爸爸没人知道的。
“他吐了一口唾沫在石板上,割他的手指和我的手指,分别滴了两滴血下去,两滴血倏然合并在了一切——没有血缘关系,两个鬼的血液是不会融合在一起的。几番证实,我确实是他的女儿。”
穷死鬼毛长生叹息一声,说:“这样看来,你真的是他的女儿。这样看来,我穷死鬼毛长生,误打误撞,竟然攀附了一门好亲事——未来可能会飞黄腾达的。”
说完,郁郁不乐地苦笑了。
剪刀鬼梅异香知道穷死鬼毛长生不是攀龙附凤之鬼,也郁郁不乐起来,幽幽地说:“出生在怎样的人家,我不能选择,你也是不能选择的。我们能选择的,是遇到一个至爱之后,选择不离不弃的珍惜,还是选择毅然放弃。”
“对,这才是问题的关键。”穷死鬼精神振奋了起来,“我不会放弃香儿的。”
梅异香沉默了,目光转向鸦啄鬼,欲言又止。
穷死鬼毛长生大踏步走到鸦啄鬼海伟阳面前,铿锵有力地说:“你虽然是香儿的父亲,但香儿最终是我的——你无法阻止。”
鸦啄鬼海伟阳穆然说:“我没有阻止你娶香儿为妻。我苦心孤诣,费尽心机,最终有一天,都是为了让你们过得快乐幸福!”
穷死鬼昂热说:“其他的事,不要你多操心费力。现在,我要带她走。”
鸦啄鬼海伟阳神情不变,说:“我没有阻止你带她走。”
“多谢成全!”穷死鬼毛长生鞠了一个躬,走向剪刀鬼梅异香,伸出了自己的手。
“你们能出去吗?”鸦啄鬼海伟阳扬眉问,“你们以为这地方可以想来就来,想去就去,是旅游圣地?这是九宫八卦迷魂地——你看不见那些设计,我也看不见,但我们都被囚禁着。”
穷死鬼毛长生神情索然了,问:“那副烟民的尸骸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