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爸挂断与田馥的视频,田馥带着心事跑到店里头开始忙活起来,把之前剩余没切完的菜切完,六点半左右,胡爱国这才挽着殷妮的手姗姗来迟,两人给老板打了声招呼,各自忙自己的事情,渐渐的顾客开始上门,田馥开始一天的工作,时间不知不觉来到了十点钟,店里的坐满了人,没有剩余的餐位,工作暂时得以告一段落。田馥厨房虽然装有空调,但烧菜时火星四射,酸甜苦辣咸五味齐发,油烟四溢,靠近锅的地方更是闷热异常,面前灶台散发的热浪与背面空调吹来的冷风,在身上组成名副其实的冰火两重天。虽然开着空调要忍受冰火两重天,但总要好过把厨房变成烤全人的烤炉要好。
田馥身在厨房这样的环境,早就汗流浃背,衣服紧紧贴在身上难受之极,加上搭档胡爱国同志因厨房太过闷热,时不时出去透风,只能他留守厨房,这一站就是三个多小时,此时能够忙里偷闲,他迫不及待的走出厨房,去外面呼吸新鲜空气。关好火,刚走出厨房大门,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嘈杂的餐厅传来。一个中年男子带有些许呜咽的声音道:“佳佳,你这么乖,你爸我没白疼你!”田馥眼前为之一亮,心道:“三秃子。”迅速把头转向声音来源的方向。只见餐厅门口右边的桌子上,两男两女坐在那里吃吃喝喝。定睛一看,两个中年男女,带着两个年轻男女来店里吃火锅,两年轻人,女孩稍长大约18岁,男孩稍小16岁的模样,两中年男女,从两人的交流时的动作,神态看是一对夫妻。
田馥轻声道:“矮胖的身材,没有什么脖子,脑袋却大得出奇,加上头上品字型秃顶,是你了三秃子,不过你怎么会带着自己的孩子来吃火锅?”眼睛余光瞟到店里的日历上,想起了一事,道:“六月8号!今天是三秃子的生日!”转身对来到柜台,掏出十块钱,递给老板娘道:“老板娘,两瓶百威。”老板娘愣了一下,道:“田馥,你不是不喝酒吗?你拿酒干什么?”田馥道:“遇到熟人了。”老板娘哦一声,接过田馥的钱,回身走到冰箱,取出两瓶百威啤酒,递给田馥。
田馥称为三秃子的男子,这时也听到田馥与老板娘的对话,吃了一惊,转头向田馥看去,正好见到田馥从老板娘手中接过啤酒,道:“田蛤蟆。”田馥见到三秃子看着自己,面带微笑,对着他扬了扬手中的啤酒。三秃子的女儿见父亲原本在餐桌上有说有笑的,突然间,脸上的笑容一下凝固住了,大感奇怪,顺着父亲的目光看去,见到一男子提着两瓶啤酒,向自己这一桌走来,向三秃子问道:“爸,这人谁啊!”
三秃子听女儿这么一喊,回过神来,看了眼田馥,左手伸出,拿起面前的酒杯,仰头一饮而尽,轻轻的把酒杯放回原处,道:“以前一起学艺的师弟。”佳佳联想到父亲见到那个男子时的不正常反应,父亲根本不是见到朋友的应有开心的反应,脸上更多的是担忧的神色,好像父亲很不希望见到自己的这个师弟,佳佳凭借女孩的直觉,觉得自己的父亲与他这个师弟,以前过得肯定很不愉快,遂对田馥怒目而视。
田馥一来到三秃子的桌前,就见到一个小姑娘对自己怒目以待,心道:“我好像没得罪你吧?至于要这么看我吗?”顺手把右手的啤酒放在三秃子面前,道:“三秃子生日快乐。”三秃子脸色有些不自然讪讪一笑道:“你还记得我的生日啊!”田馥笑道:“那当然了,当年我跟周大肚他们,在你生日那天,”突然,脚背一痛,低头一看,三秃子踩在自己脚上,抬头看他时,见到已经喝得面红耳赤的三秃子,冲自己使眼神,眼光中带着些许祈求的神色,用眼睛的余光看了看桌子上的其他三人,对自己摇了摇头。
田馥原本想说:当年我跟周大肚他们,在你生日那天逼你这个从来不请客、不请自来的铁公鸡请客。当时我们为了确保你请客付账,我们一个个的都不带钱、不带手机去赴宴,结果你到好,早上你还喊着我请客,晚上一到了餐桌上,自己先把自己灌醉,最后我们也办法,我和周大肚跑回宿舍拿了钱,才把我们那一大帮子人从人大排档里给赎回来。最后的最后,还是我和周大肚把你这个非要和路边的大树拜把子的醉汉拖回宿舍。你说这么别开生面的生日,我能记不住吗?”看到三秃子脸上别样的神情,改口道:“我能记住每个省市县人的不同的饮食习惯,口味偏好,也能轻易分辨出不同的口音是那的人,喜好什么样口味的菜,我记性就是真么好。你的生日跟本不在话下。”
三秃子听到田馥改口炫耀自己的能力,长吐一口气,右手拿起田馥放在桌上的百威,站起身,伸出左手,在田馥肩膀上拍了拍,热情道:“来来来,田蛤蟆,喝酒,喝酒。”说着给田馥腾出一个位置,就要拉着田馥要他入席。还没等三秃子把位置腾好,孙佳佳一听到,父亲称眼见的陌生男子为田蛤蟆,这人就是父亲以前常提到害他父亲秃头罪魁祸首,痴的一声,把凳子往后一拉,腾的站了起来,伸出左手,指着田馥的鼻子,厉声质问道:“你就是田馥!?”
孙佳佳的质问,田馥有些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他自认人长确实是丑了点,但没做过得罪她的事情,搞不明白她为何要自己横眉以待,反问道:“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孙佳佳见田馥虽然没有承认自己是田馥,但他说话的意思,差不多已经承认自己是田馥了,目光往大门口一撇,冷声道:“是,这里不欢迎你,不是,这里也不欢迎你!这是我们的家庭聚会,现在请你离开这里!别打扰我们用餐!”
孙佳佳对田馥不欢迎的态度,激起了他好奇,问道:“我说妹子!咱们是第一次见面吧!我一没说你,二没骂你,三没调戏你,你咋就这么不待见我呢!”佳佳双手环胸而抱,嘴巴朝田馥一瘪,哼的一声,道:“自己做的事,你自己知道!”
田馥心想:“我当着你爸的面和你第一次见面,我干了什么我?你要这对我?”好奇心骤起,伸手拉过一张塑料凳放在身旁,大大咧咧的坐了下去。翘着二郎腿,双手抱胸,吊儿郎当坐在凳子上,看着孙佳佳说道:“你说我都干了些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了!”
孙佳佳见自己明确表示让田馥走人,他居然还坐了下来,翘着二郎腿,恬着脸问自己他做过什么事,惊怒交加,心道:“就凭这脸皮,果然不愧是爸爸口中所说的人渣中的战斗机。”一个箭步窜到田馥身边,喝道:“你给我起来!”说着就伸手去拉扯田馥。拉扯好一会,她才发现田馥在她的拉扯中纹丝不动,自己根本拉不动这一百六十多斤的壮汉。
三秃子见到女儿一言不和就去拉扯田馥,大吃一惊,他对田馥睚眦必报的性格可有切身体会的,自己的秃头就拜他所赐。田馥言出必行的风格不仅让自己一帮师兄弟羡慕,更多的是忌惮无比,生怕女儿的拉扯惹恼了田馥,田馥给女儿一巴掌,就凭田馥壮硕的胳膊,这一掌有她受的了。他是知道田馥这一身腱子肉是怎么来,田馥小时候受到刺激,专门练一身肌肉出来以防打架吃亏。据田馥自己说是因为他六岁的那年,他和一个二十多岁的泼妇打架,打输了,所以才时刻锻炼肌肉,以求下次打架中占据上风。他这么懂事的女儿那里磕了碰了,自己都心疼半天,他那敢让女儿在田馥身上冒险。都说好男人不打女人,但一这条论,田馥绝对算不上好人。田馥要是不打女人,他会因为六岁和女人打架打输而练一身肌肉?当即上前,一把把孙佳佳扯到一边去,斥道:“佳佳,你胡闹什么呢!怎么可以这么没礼貌!”
孙佳佳见自己想赶走爸爸讨厌的家伙,爸爸不仅扯开自己,还维护对方,哚的一声,右脚使劲在地上一跺,不甘心道:“爸啊·!你。”她这一跺脚,引得店里用餐的众人纷纷侧目,都想知道这边发生了什么事,
田竖着耳朵倾听这里的动静,他此时却像一个没事人一样,右手单手托着下巴,侧脸含笑的看着佳佳。道:“喂。妹子,我到底干了什么事,让你这么生气,连基本的礼仪都顾不上了?”孙佳佳一听田馥说她连最基本的礼仪都顾不上了,听在她耳朵里仿佛在说她连礼仪都不懂。心道:“你个圣母婊的人渣,还有脸跟我说什么礼仪。”当即大怒,左手一挥,赶开父亲拉子右手腕的手,走到田馥身前,瞪着眼睛盯着田馥,手指着三秃子的头顶,道:“说,你为什么要把脱毛膏灌到我爸的洗发液里?”
孙佳佳的话音刚落,在她目光不及之处,三秃子痛苦的把闭上眼睛,把头别到一边,不住的摇头,田馥一愣,顺着佳佳手指的方向,反问道:“我为什么把脱毛膏灌到你爸的洗发液中?”蓦然想起多年前的一幕:“那天,周大肚的肚子还不是现在的身怀六甲。。。”
周成周大肚靠在厨房大门口向走廊外面,四处张望等待某人的到来,脸上不无焦急之色,突然,走廊传来急促的脚步,不一会,一个矮胖的身影出现在在走廊里,周成看到人影,明显舒了一口气,左右张望一下,确定周围只有矮胖身影一人后,待矮胖之人闪进厨房,周成快步跟上,压低声音道:“我的孙图孙大炮,你不知道今天放假,师傅要考察我俩的厨艺吗,你怎么现在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