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善心含笑说道:“杨崇,不瞒你说,听刘耀说是你教的这个曲子,我是吃惊不小,听惯了你青海长云那样的句子,没想到你对靡靡之乐还有心得。郑善果、樊子盖两位大人据说是疾心痛首,跑去观摩后说,你就是一个佞臣。”
杨崇敬了许善心一杯酒说:“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要是一首曲子都让他们受不了,他们就应该上书朝廷,关闭平康坊和崇仁坊那些地方。”
许善心和朱宽闻言大笑,就连李昱都笑着摇头。平康坊和崇仁坊是长安的风流薮泽之地,京都侠少萃集场所;各家名妓隶籍教坊,歌舞、诗词、乐器等无所不会,喜好吟诗弄文的官僚贵族士大夫,经常要她们应召供奉和侍宴,科举开后更是无数考生选人庆祝和发泄悲伤的地方,郑善果和樊子盖要是上书这件事,肯定会被成千上万的人骂。
四人正在说笑,太监总管张原笑嘻嘻地走过来说:“杨大人,始毕可汗和高昌王麴伯雅想见见你,圣天子已经同意了,请你上去给他们敬一杯酒。”
杨崇不明所以,还是起身跟着张原朝上面的席位走去,始毕可汗和义成公主自成一席,始毕可汗的宠臣史蜀胡悉和大隋黄门侍郎裴矩陪坐;西突厥泥撅处罗可汗与叔叔婆实特勤夫妇一席,虞世基陪着。婆实特勤是泥利可汗的弟弟,娶了泥撅处罗可汗的生母向氏,开皇年间,婆实特勤和向氏来长安朝觐,西突厥发生内乱,夫妻俩从此留在长安鸿胪寺居住。
高昌王麴伯雅和儿子麴文泰一席,礼部尚书杨玄感相陪,隋炀帝杨广直接指着麴文泰身边的空位置说:“敬完始毕可汗酒,就坐那儿,高昌王有话问你。”
一语既出,满座皆惊,皇宫宴席讲究的就是等级,很多位置空着,不是没人坐,而是没有够资格的人坐。杨广让杨崇坐到麴文泰身边,看上去是为了方便高昌王问话,实际上就是破了规矩,或者是简在帝心,杨广认为杨崇够资格坐。杨崇规规矩矩地向始毕可汗敬了一杯酒,正待退下,始毕可汗喊住问道:“杨崇,你我也是老相识了,告诉我,本王怎么做才能证明对大隋的忠诚?”
绝对地挑衅,无论是各国使团还是大隋的官员都清楚,东突厥和大隋就是互相准备咬上一口的两只狮子,善意只是台面上的客套。但是始毕可汗现在当众提出来,就是给杨崇出难题,靠近始毕可汗的几席顿时没有了喧哗之声,一个个都在等着杨崇回答。
杨崇微微一笑说:“大汗,需要证明的忠诚还是忠诚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