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南风。”他出来时她的脸色已经暗下来，柳南风看着也没办法瞒下去，终究纸包不住火。

“樊画过两天会上法庭，证人除了你以外还有一个人，所以她是在劫难逃了。再就是江闵春，她虽然是受明筱媛蛊惑，但毕竟是真正对你们造成伤害的凶手，应该是无期。文初说了要将第一次撞她的人绳之以法，柳东云也不会放着不管的。”

“我想去看看她们。”江小烟这么说，表情有些踟蹰，还有些担心。

柳南风没说话，进房里穿了一身休闲服出来，还看了她一眼“不是说要去看他们一眼吗？”

江小烟其实也没想到他会这么痛快，毕竟当初樊画这样待她，而江闵春撞了文初她也是个替罪羔羊。

那一家人，他一向没有什么好脸色。

一路去到监狱，江小烟心里发慌，看到那个铁门她便更慌了，当初那些女人打她辱骂她甚至想玷污她的情景又浮上脑海，更别提这一次是去见拿她来做实验的樊画和开车想要撞死她的江闵春！

“还好吗？”柳南风握了握她的手，江小烟一下从他手里扯出来，攥着发冷的手，心里打着颤。

从车上下来，一直到狱警引着进去，江小烟就遇到了一个熟人，那熟人可不是谁，正是以前跟她一个牢房的卖*。

她的头发染黄，像一把枯草，眼睛无神，还带着厚重的眼袋和鱼尾纹，看到她时还迟疑两分，而后直接喊出“江小烟你这个小*”这样的话来。

江小烟全身颤抖起来，柳南风把她揽进怀里，瞪一眼那气势凶恶的卖*。狱警推了一下那女人，那女人才稍微安分下来，否则蠢蠢欲动的都想要冲过来咬死江小烟的那样子！

走进去，是家属见面室，江小烟坐在椅子上，紧紧攥着柳南风的手。

江闵春走出来时低着头，手脚都带了镣铐，看到她时使劲瞪着突兀的双眼，然后笑起来，露出有些发黄的牙齿，像一只野兽。

江小烟松开抓紧柳南风的手，心一下沉下来。

“当初你说想抢走我的男人，就是柳南风对吗？所以你用了这种方式，想要把我杀死。而且你根本没有爱过霍凌东，你只是因为我喜欢他，所以你才和霍凌东走得这么近。”

江小烟一口气说完，不带停顿，甚至像是很久很久之前就记在心里想要问她的话。

“霍凌东看你的眼睛都直了，霍凌添也是，你说说你，就是变成个二手货了才有人喜欢，真是可怜。”江闵春不正面回答她，或许她还想等着什么机会，翻盘的机会！

江小烟才不恼她，还刻意地笑了笑。

“江小烟，你和柳南风怎么在一起的，我比谁都清楚，甚至是柳南风对你做的那些事，我都一清二楚，你现在还记得你以前因为柳南风强你，而你去了多少次医院吗？”

江闵春话里有话，意思是很有可能明筱媛掌握了当初江小烟去医院、自杀、流产这些的住院记录，她抓住了柳南风和江小烟的把柄，毕竟柳南风把江小烟以私下交易从监狱里拿出来虐待的事情也是层窗户纸，一捅就破！

“还有，我告诉你们，我怀孕了，我还有八个月好好虐待你们的时间呢，你们就等着吧，不把我救出去，我就去戳了你们，谁都别想好过！”

虽然不知道江闵春为什么会怀孕，怀了谁的孩子，但是她的话无疑是晴天霹雳，这柳南风和江小烟的确是被抓得死死的。

没有什么话，江小烟又转去见了一眼樊画。

樊画很瘦，也没有了贵妇气质，一脸憔悴黑黄，皱纹横生了一脸。

按理，她当年以开孤儿院作为借口，拿孩子来做实验，死了这么多条人命，一定是要判死刑的，所以他们之后不会再见几次面。

江小烟坐在她对面，樊画那眼泪一下就落出来，也不求她，也不说对不起，只是在哭，从流泪到抽噎，再到嚎啕大哭，江小烟就这么坐着，一直等到她哭完，说了一句话。

“妈，谢谢你以前留我一条命，也谢谢你给了我一个家，我不怪你。”

江小烟虽然对当年有恐惧，但是并没有恨她。她以前和江一生在一起，并没有和江侨、樊画在一起过得快乐，他们给了她一个家，让她成为了一个好人，即便他们让她变得世俗，让她变得苍老，让她变得会恐惧人心。

但她还是感谢他们，他们曾给了她这样美好的回忆。

“小烟，妈对不起你，也对不起一生，是我错了，我愿意弥补。”

江小烟没有回头，无声无息的抓住柳南风的手，落下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