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前,一缕发丝已是由黑转白,宛如没了生机的枯叶,像是个古稀老人的头发,银白如霜。
看了一眼,擦试着嘴角的血液,孟秋水无悲无喜的一步步重新走到那山窟内,抬手虚抓,那巨大的石棺内一物当即被摄了出来。
那是一卷书简,而且还是玉简,白玉拼接而成,如羊脂一般,细腻无比。
“申不害?”生死转轮?”
一眼他便看见了上面的字,青霜归鞘,玉简入手,转身离去。
也就在他离去没多久。
山道上,自远处行来了一个青袍老者,老者满头霜发负手而行,虽面色蜡黄,但却怎么也掩不住那股超然风采,出尘无比。
最不可思议的,是他的脚下,若是有人细看就会发现,那双脚看似每步尽落,但却不曾落地,与地面始终隔着数寸的距离,凌空虚渡,好不惊人。
初见时仍在天边,可对方不过随意踏出三两步,便已到了这近前,站在那雪衣堡的入口处。
只等老者站立,才发现对方身形高瘦欣长,形相清癯,一双睿智而幽深的眼睛正看着那场惊世大战的残迹。
他先是走到孟秋水之前站立的地方,而后凝立不过几息便一步踏出了绝壁,脚下便是深渊,可他的身体却不曾下坠半分,一步便跨到了对面的雪衣堡,那里一切都已化作尘埃。
只走到那像是斧劈般的惊天剑痕前,他才终于探出一只手,伸指落在了那道光滑的切口上。
沉默了足足有十息的功夫。
“好绝的剑!”
平淡,清冷,悠远,一个声音从老者的嘴里吐了出来。
只是,蓦的,他本要收回的手忽然顿在了空中,不远处,一尊石座正安静的摆在那里,什么都没了,连雪衣堡的石堡都没了,却还剩这一尊石椅。
倏然,如同他的目光惊扰到了什么,那石座竟是慢慢散了下来,如同尘埃塑的一样。
无波的面容慢慢皱起了眉头。
可马上,他像是察觉到了什么,望着天空一片晶莹之物慢慢飘向,那是一片雪花,他不曾摊手,只是静静地看着它飘落,然后,落在地上。
“叱!”
刹然,雪花落地,虚空一抹璀璨剑光显现,或许“落”这字并不准确。
老者就见自己眼中的雪花竟是直直没入石中,留下了一个细小的豁口,而那剑光,也随着雪花的消散而逝去。
一瞬间,他就像是化作一尊石雕,脚下周遭地面的尘埃像是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拨开,荡向四面八方,沉默许久才开口道:“可惜,来晚了!”
他那双眼幽深如井的眼中,不知何时生气了可怕的锋芒似极了熊火在其中不停翻滚纵横交错,有惊艳,有欣喜,有太多不可言的情绪在动荡。
只是最后都如风般消散,凝立良久方才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