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
鱼龙楼上。
一负手卓立挺拔如松柏的英伟男子正听着紫老大口中说的话,一直到这段时间所有发生的事说完,男子才转了过来。
穿的竟是一身还未卸下的甲衣,像是回来的很急。
“陈希夷~”
“唔~”
男子如在思忖,沉吟不语。
足足过去一盏茶,他才一字一字凝声道:
“该杀!”
然后,又缓缓吐出了三个字。
“孟秋水~”
待说到这个名字后,他眼中精光暗涌。
“他从那人手中得了青霜,难不成背后的就是那人?”
“不,不对,当日我们也是耗费很大代价才找到那人避世的地方,看他的模样绝不像与那人相熟,背后应该是有高人指引才对。”
“是我疏忽了!”
一想到那日所见孟秋水一脸疑惑惊讶,分明是先前毫无准备才对,所以他们只以为孟秋水是误入其中。
“也许,他的背后,是一个不得了的势力。”
紫老大在旁开口。
“不无可能。”
回想紫烟口中孟秋水所施展的可怕剑气,还有日益剧增的功力,这般底蕴,英伟男子一时间想到了太多可能。
“其实是与否都无妨,只要是他们的敌人,只要他有实力,我们便可以合作乃至是成为朋友。”
“终归还得亲自见他一面!”
……
却说另一头,在南都北去三四十里之地,在一处绿水青丘间坐落着一个村落,傍水而居,倚山而活,约莫四百来户人家,多是狩猎捕鱼为生,以此维持着生计。
但,仍是免不了困苦贫穷,特别是在这个乱世,而且还是这个季节。
晨曦初露,东面的天空便已染上一片鱼肚白,落在了那绵延起伏的崇山峻岭之上,奈何不仅没有增添几分色彩,反倒显得更暗,就好像这大地上横亘着的一条巨大苍龙。
老远,就见一辆马车辘辘的南都方向驾赶而来,事实上早在天还未亮这驾马车就已出了南都。
“孟大哥,我们这是要去哪啊?”
阿瑶抱着明珠好奇的张望着外面的景色,像是脱了樊笼的鸟雀,一路上各种问题问个不停,旁边没出过远门的翠儿和明珠也好不到哪去,三人一直瞧着外头。
唯有孟秋水望着这条依稀熟悉却又陌生的路有些安静,比往常还安静。早在之前看见那张请柬上的时间后,他便一直犹豫着,最后犹豫了三天还是打算回去看看。
曾经他出生的地方,还有很多年前的这一天。
马车最后停在了一个渡口,青山渡口。
渡口旁,有一个鸡毛小店,酒肆破破烂烂的酒旗在晨雾中招招摇摇,呼啦响个不停。
“先生,没路了。”
赶车的瘦黑少年弛辔缓缰,马车的速度便缓了下来。
“找找,我记得前面有条石桥,应该可以过去。”
谁知马车里轻缓的声音刚落下,酒肆里就响起一声浑厚的嗓音。
“哈哈,你说的那条桥前些日子塌了还没修好哩,你们等我一等,待我吃喝好了这便载你们过河。”酒肆里一浓眉大眼壮硕的青年手里端着碗浑浊米酒,嘴里嚼着烧饼,狼吞虎咽的吃着,像是饿急了。
马车上的人沉默了一会,才说道:
“那就等等吧!”
最后索性走了下来。
粗布麻衣的青年下意识抬头去看,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第一眼,只看长相,他就觉得那个身形欣长的白衣青年有几分眼熟,但绞尽脑汁总想不起来,也就没去想了,青年旁边还站着个亭亭玉立的女子,穿着素袄绿裙,好奇的打量着周围,一看就是个美人胚子,手里牵着个粉雕玉琢的女娃娃,另一边还站着个瘦小的女孩。
见状他心中只把这几人当成城里大户人家的公子小姐出来游山玩水来了。
只见那白衣青年静静地立在河畔望着河对岸的村子沉默不语,只是站着。
好半晌,才呢喃道:
“这里以前没这么多人家的,只有七十来户。”
身后抹着嘴巴往外走的虎目青年闻言微愣,他先是好奇的看了眼白衣青年然后目光也望向村落,感叹道:“是啊,以前不是战祸就是饥荒,那些活不下去的要么死了,要么走了,不过还好,都熬过来了。”
河边可没停靠什么船,而是一竹筏,上面放着一个鱼篓,虎目青年说完便踩了上去,激起一些水花,孟秋水本想一人去的,不想阿瑶也跟着走了上来。
“你姓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