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晨又做了一个梦,她看到了参天的白色大树。
纯白的世界,纯白的树,光显得十分冷漠。
然后,她醒了过来。
她看着别墅的天花板,饶是自己这样的人——也有点反应不过来。
好像……她听了什么人的话,开启了一个灰烬世界,在那里,她杀死了什么东西,整个人差点就要崩溃。
然后……
她侧过头,看到了躺在沙发上,睡得很安静的男人——
江鲤抱臂躺在沙发上,后脑枕着一个抱枕——沙发对他来说太短,他的腿微微曲着,搭在沙发护手上。
一看就是一个不太好睡觉的地方……但谁让他睡这里的。
白晨动了动,从床上爬起来,这时才发现自己只是脱了外套而已,身上残留着一缕有点刺鼻的味道,反倒是江鲤,身上已经换了一件白色的衬衫,微微敞开的领口可以看到绷带的轮廓。
她想了想,下床去了洗手间。
把脏衣服换下,丢到篮子中,她转头,从洗手间的镜子里看到自己身上的一些伤痕——在雪白的肩头,一道一道,虽然不深,但很显眼,告诉她之前遇到的事情并不是假的。
只是……
她只记得自己在打连连看,打着打着,就没有然后了。
像是断了片,可在那之前发生的事情却很清晰,和以前的事情一样,清晰地刻在脑海里。
咔。
少女走出洗手间,走到床边坐下,安静地擦干头发——期间她的视线一直落在睡在沙发的人身上。
好像从这个人出现后,一切不可遏止的思考都变得无关紧要了,她又回到了最平常那种漠视一切的状态,她说不出这是什么感觉,因为这方面的内容在脑海里没有可以参考的东西。
仿佛……什么都可以这么轻描淡写地过去了。
……
江鲤睡得不是很好,身上有伤,而沙发也实在不是一个什么好去处。
他皱了皱眉,肩膀动了动,缓缓睁开眼睛——很快发现了一个人影。
少女站在沙发旁,黑发刚刚擦干,带着一点湿意,微微俯身和他对视——依旧是那双不会为什么东西而改变的冷静的双眸。
房间没有开灯,只有月光通过窗落在房间里,少女背着光,微微俯身时他能看到脖子柔软的弧度,还有……
脖子旁有一段血色的痕迹。
他皱了皱眉,翻身坐起来,白晨还没回过神,就被他按在了沙发上。
江鲤站起来,轻车熟路地在房间配的医疗箱里翻找东西。
白晨歪了歪头,没说话。
他很快走回来,手里多了一包药用棉签和一盒药膏。
“痛吗?”他在她身旁坐下,手伸向她的衣领,顿了顿。
白晨不以为意地把长发撩起来,偏头:“没感觉。”
其实那些伤痕似乎也都结痂了,只是回想起来会很奇怪——灰烬世界仿佛和现实融为一体,成为了她,或者其他人都无法解释的东西。
江鲤“啧”了一声,取了一根棉签,沾了点药膏——
脖子处传来微微的凉意,白晨垂眸,看到江鲤手指修长的手,他那只手捏着药膏,很稳。
他身上还有点淡淡的惺忪感,能感觉到是刚“睡醒”。
白晨不由得想起站在神庙前时他无意中的吐槽。
“转过去。”他不知道白晨现在在想什么,专心致志地把药膏抹在她肩头的伤口上——话音刚落,少女乖乖转身。
脖子和肩头都落着细小的伤口,白晨确实觉得自己没有什么感觉,倒是药膏抹上来时的感觉比较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