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玉被卓母拉着尝试了一个面膜后,终于被放回房间了,走前还被提醒“回去小声点,你姐姐应该还在弹琴”什么的。
讲道理,家里这个隔音效果,她就是在走廊唱摇滚都不会影响到谁……
心知家里人对这件事情颇为重视的卓玉心情复杂。
……
卓怡坐在琴房里,眼前是钢琴,她一只手落在琴键上——那是一只绑了绷带的手,两根手指因为失神而被夹了,医生说没有几个月是好不了的。
可她根本没有几个月的时间。
一时间,她坐在钢琴前,难得地陷入了茫然中。
年幼时做出的决定,一直到前段时间都不可动摇,但一切却在萧哲死讯传来时出现了裂痕——她并非因为那个人的死而无措。
那个人死了,她又变成了一个人战斗的可怜人,所作的一切……
还是有意义的。
还是有意义的……
还是有意义的……吗?
就在这时,响起了敲门声,她手一抖,猛地砸在了钢琴键上,发出了一个有些重的单音。
“谁?”卓怡急急站起来,警惕而慌张地开口。
袖子不自觉地滑落,遮住了自己的手。
“我啊。”卓玉的声音响起时,卓怡一瞬间不知道自己是该庆幸或者发愣。
她们很长一段时间没说过话——从那一天之后。
她觉得卓玉有些不一样,面对她时的锐利感似乎少了很多——但那不符合平常。
卓玉她……应该很讨厌自己才对。
卓怡想着,缓缓咬了咬唇,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才道:“有什么事吗?”
“妈妈让你喝一杯牛奶,早点休息。”卓玉径直打开门,手里拿着一杯牛奶,上面还冒着热气,“你自己看着办。”
语气生硬,听得卓怡愣在原地,直到她把牛奶放在一旁,关门出去了都没有发现。
“什么……啊。”卓怡有些懵,轻轻开口。
卓玉也许不知道一些事情,但她很清楚——卓母看起来对两人都很在乎,但常年在外面玩的她压根不会有“让女儿喝牛奶”这样的习惯。
——
白晨确定了那块铁片是老式变声器后,在得不到其他信息后便去洗澡了。
洗了澡后回到位置前,想从PCI里找一些没看完的书,一转头才发现和江鲤的通话其实没断——那人正专心地看着一本纸质书,封面上写着《Le Comte de Monte-Cristo》。
这年头已经没有什么纸质书了,更别说是原版。
“《基督山伯爵》。”白晨扫了一眼后,有些惊讶地挑了挑眉,“我以为你……”
“以为啥?”江鲤声音懒懒的,“是我不会看书还是不会看法语?”
“都以为。”
“……”
江鲤沉默了片刻,而后笑了一声:“嘛,你当我无聊吧……不过这本书挺有趣的,玄幻复仇记果然几百年不朽。”
白晨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他还真的没说错,这本书讲的便是主人公爱德蒙·唐泰斯因冤入狱,后来越狱复仇的故事,出狱后的他有权有势,且充满了由仇恨编织而成的力量,与现代的玄幻男主角也没什么区别。
“不过有些东西嘛,还是这本书里的有意思,比如……attendre et espérer。”江鲤又道。
他的法语说得很好听,带着一丝醇酒的香味。
“英文是Wait and hope。”白晨缓声,“等待与希望。”
“是的哦,这可是句很有意思的名言啊。”江鲤微笑着,眯起的眼睛中有斑斓的光。
一瞬间,白晨觉得自己看到了些许熟悉的东西,可又分辨不清楚是在什么地方看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