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另一边
林外婆见着两人出了门,便佝偻着起身,从房里拿出了一袋子药来,取了各式各样的一堆胶囊,倒了一杯水,囫囵着吞了下去后喘了口气坐下,翻了翻袋子,看着里面又逐渐见空的药,叹了口气。
最近吃这药的剂量是越来越大了,原本半个月的药,现在竟是不到十天就要吃完了。
林外婆苍老的大手不停的来回搓揉着,时不时撇头看看窗外,心中焦虑不已。
可怎么好呢……
她的孩子啊,可怎么是好呢……
谁能帮她照顾照顾她的孩子……
也不知道那位苏小哥同小秋比,哪个好些。
这样想着,林外婆不禁兀自苦笑起来。
如若不是她时日无多,又怎么会将希望寄托在这些青涩儿郎身上啊。
她怕啊,怕极了,怕那孩子叫人骗了啊,要真那样,她就是死了,都不得安心呐。
想了想,最终还是给姜医生去了个电话。
“阿婆怎么了?是不是病情又加重了?”听筒中,只听见姜裕司满带关切的声音传来。
“姜医生啊,恐怕又要麻烦你帮忙寄些药过来了,那个钱啊,我回头叫王婶子给你汇过去啊。”
姜裕司闻言眉心顿时一蹙,“早先寄的那一个疗程已经吃完了么?阿婆,你这样不行啊,你的身体现在对药物已经产生了极大的依赖性,久了,渐渐地就无法止痛了……”
“行的,行的。”林外婆慈声应道。
“阿婆,我是医生自然比你要懂些,你就听我的,告诉任曦,然后安心来做个化疗……”
“姜医生!”林外婆出声打断了姜裕司的话,笑着,声音里满含沧桑与虚乏:“我这病,治不得啦。这些年啊,我们婆孙两人一直都在麻烦你,老婆子哪怕是以后闭眼了,也会在另一边感激着你的。今天啊给你打这个电话,麻烦你寄药是一件事儿,另一件事儿,是想求你,你就把曦曦那孩子往昔发生的事儿,告诉我老婆子吧……”
她要知道的啊,这事儿她得知道啊,她要知道了才能好生思忖那孩子的后路啊……
姜裕司闻言倏地沉默了下去。
这已经是林外婆第无数次向他问起这件事情了,并不是他故意不说,而是……那孩子记忆里的事情,实在不应当告诉阿婆,她如今疾病加身,若是告诉了她,怕是只会凭地令她心伤,加重病情。
他至今仍记忆犹新着当初任曦躺在他的治疗椅上,娓娓道来那些往事时他心下所掀起是何等的波澜,她那催眠中凄厉的尖叫,以及醒来时无声抽噎的模样,都无一不令他胸膛产生窒意。
这对婆孙,是真真令他为了难。
生命垂危的阿婆,病症未除的稚女。
“算老婆子求求你了……”
“阿婆,您别再逼我了,这事儿既然任曦已经忘了,您就当没有发生过吧,这对您,对任曦,都好。”
“这怎么能当没发生呢,又怎么会好呢,那孩子是我心头上的肉啊,你这让我如何能安心入土啊。”林外婆老泪纵横着,“这孩子没有爸爸,她妈妈是个不听话的,小小年纪就不知道从哪儿大了肚子回来,拼死拼活的要生下曦曦,可这生下来,眼下又不要她了,这孩子就只有我老婆子一个亲人,没人贴她心窝子,我得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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