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公子！”双头魔神踏波而去。

没多久，海面震动了一下，掀起了数十米高的大浪。

紧接着，双头魔神又踏波而来，只是手上托着一个庞然大物。

这是怎样的一具庞然大物！

若海岛一般的恐怖身躯，表面还有嶙峋若铁的鳞片，赤红如火。

看那外表，竟然是一条恐怖的大鱼。

姑射仙子张了张嘴，震惊道：“横公鱼，他一拳杀了一条横公鱼？”

《神异经》有记载：横公鱼形如鲤而赤，刺之不入，煮之不死，以乌梅二枚煮之则死，食之可去邪病。

“恐怖！”雨师妾张嘴无言。

……

天海茫茫，弯月如钩，穿梭于濛濛雾霭之中，若隐若现。

狂风怒吼，帆布猎猎鼓舞，无数偌大的船身在风浪中剧烈摇摆，急速飞驶。惊涛轰鸣，不断轰然撞击在船舷上，喷舞起万千白沫。

在返回大荒的海面上，乙小川站在船头。

他知道，必有一战。

天吴败了，禺京禺强死了。

水族如何能罢休！

果然不出所料，“哗啦”一声，东方极远处的海面上突然掀起层层巨浪，白沫冲天喷涌，隐隐可见一个赤红色的巨物隆起海面，又重重砸下，登时撞起更高的惊涛狂浪。

几乎在同时，西边极远处的海面上也狂涛骤起，一段赤红色的巨物破浪抛舞，招摇着冲入海里。

那些战船里水妖欢声更响，渐渐汇合成雷鸣般的呐喊：“北冥神蟒，烛照九阴！睁暝昼夜，吐息春秋！”

海上波涛翻涌，无数海妖海兽的尸体渐渐浮出水面，随波跌宕，绵延十余里，遥遥望去，惨烈已极。

喧嚣之后，又是一阵沉寂。

海风呼啸，暴雨如狂，过了半晌，只听“轰隆”一声巨响，宛如地震海啸，惊涛如沸，游轮突然被高高抛起。

雨师妾、姑射仙子身形微晃，气沉丹田，双足如磁石附铁，牢牢地粘在甲板上。

天旋地转，巨浪啸卷，赤红色的巨蟒忽地发出一声怪异的狂啸，破浪飞舞，陡然冲天窜起数百丈高，犹自攀摇直上，像是海中忽然长出的赤壁高崖，挡住了大半个夜空。

巨蛇摇曳飞舞，参天摩云，突然低下头，竟是一张巨大到难以想象的人脸，竖长的眼睛仿佛两条碧绿的长缝，似闭非闭，凶光闪耀。

赫然正是烛龙！

两女又惊又骇，只见那人头巨蛇突然张开血盆巨口，仿佛当空裂开暗红的巨洞，獠牙森森，长舌直冲起百丈来长，喉中“赫赫”连声，化作雷鸣般低沉的怪笑：“四海九州，唯我至尊。你杀我水族真神，罪该万死。”

巨口张处，腥风狂舞，唾沫如雨，撞入海中，登时冲激起万千大浪。

漫海摇曳的水妖战舰突然冲天盘转，螺旋上升，一艘接一艘地冲入那巨口之中。

人头巨蛇光芒激爆，竟再度膨胀开来，转眼之间又增大了两倍有余，犹如檠天巨柱，山岳压顶。隐隐可见万千光芒在它体内吞吐飞舞，像是无数凶兽在挣扎怒吼……

姑射仙子心中一动，失声道：“摄神御鬼大法？！”

乙小川灵光霍闪，突然明白烛龙为何要杀这些妖兽了，也明白他的兽身为何竟能膨胀为如此惊天动地的巨物。

那人头巨蛇细长的竖眼陡然张开，蓝光爆射，天海登时雪亮一片，桀桀怪笑道：“烛某许久没有动动真身了，想来大荒中人小瞧了烛某的实力！”

长身曲弓，巨口陡张，猛地如天崩山塌，朝着乙小川当头呼啸冲下！

下方黑云滚滚，亮起一道狰狞的闪电，劈中了游轮，登时火花四射。

双头魔神站立在那闪电之中，沉默冷眼上看。

只要乙小川一声令下，便杀过去。

“北海真神？”

“不，你是傀儡！”

“你究竟是何人？竟然将禺京禺强炼成傀儡……”

话音未落，海面上涡旋冲天掀卷，烛龙蛇身瞬间扶摇直上，遮住了半个夜空，巨头俯瞰，碧眼射出万丈蓝光，灼灼地瞪着他。

不过，他只看到了乙小川好奇的目光。

巨口陡然一张。

“轰！”

腥风鼓舞，喷出一大团黑紫色的火焰，如云蒸霞蔚，朝着他滚滚冲卷而下。

雨师妾失声道：“小心！”

眼见双头魔神冲天飞旋，有惊无险地挡住了漫天火光，悬吊的芳心才微微一松。

然后竟飞起数百丈高，径直朝着那张巨脸掠去。右手挥拳，毫无任何的华丽招式和绚丽光华，也无任何的能量波动，就简单的遥遥砸向烛龙右目。

于此同时，一个肉球在游轮后方徐徐转动，随之，那团肉球展开，竟是一个蜷缩一团、抱膝绕转的童子。

那童子全身莹白透明，皮肤光洁，青色血管纵横遍布，两眼紧闭，手臂脚足肥短如婴儿，但两腿之间竟昂然傲立了一根巨大的玉杵，血管盘绕，头颈血红，颇为恐怖。

乙小川看了数遍方才确信那是这童子的阳物。

“小心，那是西海老祖——弇兹！”姑射仙子高声提醒道，但提醒完之后，便感觉自己的提醒是多余的。

那西海老祖光洁圆阔的额头突然裂开，绽出一只幽蓝色的眼睛，寒芒闪烁，凌厉如电，仿佛瞬间要穿透任何防御物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