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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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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阳长公主把萧徴打发(忽悠)去宫门口跪着后,昂首阔步地出了门,上了马车朝宫里而去。

今日,是五日一轮回的大朝会,今日也会决议出如何处置许晗隐瞒身份,混淆朝纲,欺君犯上的事情。

这些日子,朝堂上为这事吵的是乌烟瘴气,虽然后来争吵声降了下来,可依然是一片混乱。

偏偏,皇帝在上面就是一言不发,他也不阻止大家争吵,只是闭着眼睛在上面养神。

其实朝堂上会如此的混乱,也是皇帝放任而来的。

大家都在争吵到底给不给许晗定罪,定什么罪名,该如何的处罚。

因为争吵不出定什么罪,就不好然三司审案。

朝臣们心头着急,恨不能这件事情赶紧过去,毕竟吵架也是要精力的,尤其是那些反对派。

因为一旦争吵时间过长,还不定下来,人就往往起了疲态,这样到最后说不定就不了了之了。

淑阳长公主踏进朝会大殿的时候,里头正乌烟瘴气的,一位反对派正言辞激昂地说着,

“陛下,臣以为应该让上任镇北王许均一同回京受审,毕竟许晗的身份问题是从小就开始隐瞒的。

不只是许均,就是许家其他的人,也应该一同押入大牢。

这可是族诛之事。”

前段时间,反对派们只想把许晗给定下罪名,从来没说过许家其他人的事情。

今日,反对派一反常态,不说许晗了,而说的是许家其他人。

许晗有功劳,许家其他人,总不是个个都有功劳吧,咬不下来肉,就先把皮毛给咬了。

皮毛没了,如何的保护皮肉。

也就是说,反对派,或者说徐阁老那边,知道京城最近发生那么多事情,和徐丹秀有关联。

所以才会调换方向,不追着许晗的罪名咬,而是转而对付许家其他人。

正派人士对于反对派们忽然调了个防线,也是有些懵的,明明说许晗的事情,怎么改到她家中其他人了。

他们当然知道许晗的男儿身份是从小就开始的,也就是说许家人一开始就蒙骗了大家。

他们也没觉得许家其他人是无辜的,只是反对派人如此突然的调了个方向,让他们不知该如何应付了。

不过,正派人士依然是抓着许晗有功劳,许均有功劳,许家是开国就有的王爵来说话。

如此,又展开新一轮的争吵。

“这是吵什么?怎么个个都和卖肉的屠夫一样,面红脖子粗的。”

长公主走了进去,声音里带着嘲讽,扫过各位朝臣。

众人本来对于竟然有女人进来打扰朝会表示不悦,本来他们就是因为一个女人才吵的和乌眼鸡一样。

有人刚想上前参奏,让皇帝把这个女人赶出去。

没想,大家抬头一看,竟然是淑阳长公主。

那想上前参奏的人硬生生的把脚给拗了回来,差点没把自己拗成一个瘸子。

淑阳长公主一身正装,这个正装和其他的诰命服不同,是改良过的,少了一些女子衣衫该有的柔软,而是多了些武将的英姿,让人在行走间更加的自如。

这也是先帝亲自给淑阳长公主设计改良的。

这同时也是淑阳长公主无上的荣光,充分的表明了淑阳长公主在先帝跟前的地位如何。

众人见状,纷纷垂目,给淑阳长公主行礼。

就连龙椅上的皇帝,听到声音,睁开眼,也跟着起身,下了龙椅,台阶,上前迎接淑阳长公主。

“大姐,你怎么来了。”

这位姐姐,是先帝最大的孩子,跟着先帝征战过北蛮,还有南边的海盗,乃至琉球浪人。

只是后来当今上位后,随着驸马的死,整个人沉浸了下来。

其实,这也是识时务之人的一种表现。

如今她在这个节骨眼上参与大朝会,皇帝心里说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他也知道这样的争吵不能继续下去。

可他的心里总有一股吞咽不下去的气。

这会淑阳长公主临朝,说不定是个转机。

皇帝亲迎,淑阳长公主并未表现出什么特殊来,而是直接跪到地上给皇帝请安。

不过,淑阳长公主这一跪,倒真的把皇帝心头的那股气给跪下去了。

其实,他本来也并不是真的要处置许晗,毕竟许晗的功劳不可没。

他自认为是一个明君,最开始看到请罪折子的时候,他确实是很生气,但后来,在瑜贵妃的劝解下,也慢慢的消气了。

就连许晗回京后,见到他,虽认罪,却不服软,也没觉得什么,毕竟能够从小就当男儿养大,并且经历了战场的人,就应该有一些气性。

可让他真正不甘心的就是外头对于许晗的那些夸赞。

他是一个心胸宽广的帝王,也恰恰因为他是帝王,心胸无论如何的宽广,那都带着帝王的猜疑与多心。

如果真的如外头所传言的那样,许晗到了那个地步,如果自己要将她给处置了,那不是要逼着那些人反了?

这让皇帝很不高兴!

所以,他拖着没定下许晗的罪名,就是让那些朝臣们去吵,等到他想明白了再说。

这会,经年不出府的淑阳长公主出现了,想到当初她同样在战场上所向披靡,最后却回归内宅。

皇帝的那股气,忽然就没了。

他弯腰去搀扶淑阳长公主,想着她年纪也大了,这样跪着膝盖会疼。

没想到淑阳长公主并未就此起来,而是又深深的跪拜了一下,扬声道,

“陛下恕罪!”

皇帝闻言,道,“大姐罪从何来。”

淑阳长公主道,“本今日是大朝会,虽为公主,却不应该未经过通报就上朝,惊扰到各位,是为罪一。”

皇帝摆摆手,道,“大姐何出此言,从前父皇在世时,也经常让姐姐上朝,更何况,父皇也下个旨意,大姐可以不用通报。”

淑阳长公主笑笑,先帝确实下过那样的旨意,不过,父亲当朝和兄弟当朝又如何会一样呢。

她再拜,同时有道,

“臣在府中吃斋念佛多年,为驸马超度往生,忽听闻我朝竟出现一位让北蛮人闻风丧胆的英雄,心头正为陛下欢喜。“

“转眼,却听说这位英雄竟是女儿身,乃有欺君罔上之罪,臣知陛下乃严守律法之君,却任旧动了恻隐之心,求陛下网开一面。”

“不请自来,是想为那为女英雄求个情,求陛下网开一面,饶了那女英雄一面。”

淑阳长公主的声音不高也不厉,却充满了威压,这是无数次战斗,无数回征战磨出的威势。

她的话,让满堂都安静下来,正派人士欢欣鼓舞,大家的阵营里来了一根定海神针,看来赢面就在当下。

反对派人虽错愕,却并不奇怪,毕竟许晗和承恩公世子交好,而承恩公世子又是淑阳长公主的掌中宝,心头肉。

她会给许晗求情一点都不奇怪。

不过,反对派要如此就放弃,他们也就不会是反对派了。

有人正要出列,想要反驳淑阳长公主,却听淑阳长公主充满威势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声音轻了许多,甚至带着一些怀念,一丝悲切,因为她说起的是先帝。

“陛下,臣为嫡长女,你为嫡幼子,不知道陛下可曾记得,陛下年幼时,曾在御书房摔坏了先帝的一个砚台。

陛下主动像先帝请罪,先帝却不曾责罚陛下,陛下可知为何?“

皇帝听淑阳长公主说起先帝,心里也不颇不是滋味,又听她提起砚台之事,更是沉默。

“为何?”

淑阳长公主沉默了片刻,说道,

“那日,臣正好入宫,正好碰见先帝发现那块砚台的缺口,而边上的内侍正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那块砚台并不是什么贵重之物,却是先帝的心爱之物。先帝呵斥内侍,内侍有如何敢揭发乃是陛下所为?

可臣进宫就是因为陛下摔坏砚台后来向臣求救,臣是去救场的。“

“先帝见到臣让那些内侍退下,当即就知道砚台的事情有隐情,我告诉陛下,砚台是陛下摔坏的。

但却不是有意为之,而是因为陛下想要将自己在师傅那里学到的东西写给先帝看。

又因先帝曾告诫各位皇子,事必躬亲,是以,陛下才不小心将砚台摔坏了。

陛下想要写东西给先帝看,是因为想要让先帝知道,陛下很用功,没有辜负先帝的苦心。

先帝听闻后,想的却比臣还要更深,他并没觉得陛下是想要表现,想要讨好。

其实,只是把陛下当成了一个普通的儿子,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大家长。

之后,他甚至说,陛下所为,乃是因为一片孝心,想让先帝开心的孝心。

故而,在陛下与他主动认错时,并未责罚陛下。”

“只是让陛下把你当时的心爱之物给了他。让你知道,失去心爱之物时,心里的感受。”

“按照长公主的意思,许晗的错,乃至许家欺瞒,都应该赦免?这可不是一个砚台的事情,这可关系到国家的体统问题。”

下头站着的一位官员闻言立刻反驳道。

淑阳长公主闻言,抬起头来,微微眯着眼看向那个官员,半响才慢吞吞的道,

“你是国子监祭酒是吧,你既说道体统,那我就来问问你,体统是什么?”

“你所谓的体统,就是把你的老娘扔在城外的庄子上,把你老婆当成是天上的仙女供奉在家中是吗?”

国子监祭酒脸色变了变,顿时面露尴尬之色,老婆年轻貌美,又给他生了儿子,不供起来还能怎么样?

淑阳长公主冷笑道,

“你作为国子监祭酒,是为天下学子的表率,可如果每个学子都和你这样,出人头地,就将亲娘老子仿佛垃圾一般扔到一边去,那这是什么体统?”

国子监祭酒面色通红地反驳道,

“这怎么一样,今日朝堂上说的是镇北王以女儿身混淆朝堂之事,可不是什么养老的事情。”

淑阳长公主眼中俱是冷意,嘲讽地看向国子监祭酒,

“如何是两样的事情?分明就是一样的,你妻子是女人,是老娘是女人,就连今日你们商讨要如何处置的镇北王同样是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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