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杀手,不是为了杀人,真的。”
那丫鬟诚恳的看着许晗。
许晗点头,她相信这个丫鬟说的,谁能对马明艳这样的熟悉?
当初七叔对这桩婚事也是期待过的,自然会多多了解马明艳这个人呢,所以,道如今,她是不是可以肯定,那个云峰,就是七叔?
甚至,他有可能就是秦楼的楼主。
当年她去世后,秦楼才在京师扬名。
“那东西,如今在哪里?”许晗问道。
那丫鬟看了眼萧徴,意思就是让他出去的意思。
萧徴一脸臭臭的,没想到一个小丫鬟都这样迷晗晗,难道他将来不仅仅要和男人抢,还要防止女人的插足么?
他站了起来,定定看着那个丫鬟,指指许晗,
“这个小王爷就不是男人了,为何她能在场?”
那丫鬟脸色微微有些发红,偏过头去不说话。
许晗咳嗽一声,悄悄拉拉萧徴的衣摆,眼睛转的都快抽筋了,让他赶紧出去。
万一等下这个丫鬟变了想法,那可就前功尽弃了。
萧徴愤愤的一甩袖子就要出去,外头,忽然有哔剥声响起,萧徴忽然凝眉,道,
“有人来了。”
许晗心头微惊,问,“什么人?”
萧徴凝神,最后皱眉道,
“是永毅侯府的人,捉什么逃跑的丫鬟。”
他看向那个丫鬟,道,
“你不是被赶出来的?为什么还要来捉你,还是什么逃跑的。”
那丫鬟脸色蓦然如雪,
“我真的是被赶出来的,绝不会是逃奴,而且,我的奴籍已经被消除了,永毅侯府的人没权利抓我。”
许晗相信她不会说话,略想,走到那丫鬟的身边,道,
“兴许侯府知道你身上有什么,所以过来打探消息,不管怎么说,眼下得先离开这里,阿徴,我们先离开这儿。”
萧徴点头,先出去。
然后才刚走到楼梯口,就听到下头有人招呼,“这不是永毅侯府世子吗?这边请……”
许晗正好拉着那丫鬟的手,站在楼梯口,就看到楼下永毅侯世子一脸傲慢的站在下头,朝身边的小厮努嘴,让他们去搜查。
那丫鬟的脸色越发的白,被许晗牵着的手,明显的发抖。
看向下头永毅侯世子的目光,带着刻骨的仇恨。
看这个样子,侯府应该是知道这个丫鬟手上有东西,也从别处知道丫鬟在这里的消息。
既然人就在楼下,那就是连走都走不了。
随即,她想到既然这丫鬟的奴籍已经被消了,那也就不用怕永毅侯世子抓人了,逃奴和良民可是不一样的。
正犹豫着要不要就站在这里,就等着永毅侯世子上来面对面时,就听萧徴道,
“这边,跟我来。”
然后,他拉着许晗,许晗拉着那丫鬟的手,到了窗边,带着他们从窗口一跃而下。
真是的,谁说一定要从楼梯下去。
刚好等到他们跳下去的时候,永毅侯府的人就到了楼上,乒铃乓啷一通乱搜。
楼上哪里有什么人,干干净净的,连个茶盏都没看到。
永毅侯世子一把拉过后头一个小厮模样的人,
“你不是说马明艳的那个丫鬟是在这里吗?人呢?”
那小厮模样的人也是一脸哭丧,“世子,小的明明看到她被人带到这里的。”
永毅侯世子用他那经历过无数花街柳巷,无数花娘身子,并不有力的腿,朝那小厮踹了一脚。
那小厮装模作样的哀嚎了一通。
茶馆外的巷子里,马车上,许晗道,
“你的人怎么回事,怎么没发现被人跟踪了?”
萧徴打了个哽,看来白灼手下的人,还要操练操练才行。
坐在车辕上的白灼打了个寒噤,不知道自己接下来的日子将陷入水深火热中。
那丫鬟惊魂未定,半响,不顾萧徴在马车上,颤抖着手,解开自己身上的棉袄,用牙齿咬开一处线头,从里头抽出一个长形牛皮纸包递给许晗。
许晗接过后,拆开牛皮纸包,里头豁然是一本账本……
再翻开,里头的内容,让许晗顿时热血沸腾,她递给萧徴看,里头全都是当初马进山贪污的银子,大部分的去向。
那些被抄家里的官员并不冤,不,他们也冤,因为,得银子最多的,并不是他们。
而是一向低调,有着比太子还要更好名声的三皇子。
……
最近,皇帝的案上,又多了几道参萧徴的折子,无非就是参他闯入侯府行凶,逼死诰命。
更有当初在清水镇杏林赌坊里输了的那些百姓,围到镇北王府门前不肯走了。
那些围堵在王府门前的百姓都是些年轻力壮的汉子,人数有一两百之多,一个不好,也是可能出乱子的。
这日许晗正好是回王府住的日子,远远的就见到许勉站在路口,见到她,连忙上前拉住她的缰绳,道,
“王爷,前头那些人围着王府,说是要求你把他们在杏林赌坊输掉的钱财还给他们。”
许晗端坐在马上,闻言冷笑,
“愿赌服输,他们既要上赌坊去赌,难道还能反悔不成?”
本来她对那些爱赌,逛花街柳巷的人就没什么好感,这些人竟然还敢找上门来。
许晗下了马,朝王府门口走去。
那些跪坐在王府门口的人,形色各异,装束也不一样,有些穿着的衣裳上都是补丁,也有的穿着绫罗绸缎。
那些人一见到许晗身上的朝服,顿时围了上去,要不是门口有王府的侍卫,大概能被这些人给淹了。
许晗看着底下那些眼圈发黑,但眼珠赤红的男子,都说赌徒红了眼六亲不认,看来真的。
不过是普通的小民,这里是王府,他们也就敢这样上门来了。
就见为首一个穿着补丁加补丁衣裳的男子举起手大声嚷嚷道,
“求小王爷给贱民等一条生路,把朝廷抄了赌坊的银子还给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