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锁的女人这个时候已经穿上了衣裳,整个人蜷缩在床上捂着脸,偷眼瞅着大锁对张老驴扑腾扑腾地使拳头,心里也开始哆嗦起来。她很清楚,大锁揍了张老驴之后,接下来就会对她动手了。大锁缺心眼儿,动起手来没个轻重,也不分啥子要害,就是一个劲儿地往死里打,要是他对自己打得重了,没准儿还能腿残胳膊折的,到那时候自己不光是丢人了,以后还得指望着他大锁来照顾自己,他高兴对自己咋的就对自己咋的了。
大锁仍在噼里啪啦地揍着张老驴,尽管大锁娘在旁边拉扯着劝阻大锁,但是,一个上了点儿年纪的女人哪儿能拉扯得住一身蛮力气的大锁。大锁娘见自己一个人阻止不了大锁,慌忙着给张老驴扯了一条大裤衩子交给张老驴,一下子就用身子挡住了张老驴。
张老驴从大锁娘手里接过大裤衩子,就用大裤衩子捂住了下身,嘴里开始唔哩哇啦地向大锁求饶,说就这一次,以后再也不敢这样了。
大锁虽然缺心眼儿,但他心疼娘,见娘用身子挡住了张老驴,怕自己的拳头揍到娘的身上,就一下子甩开了张老驴,恶狠狠地用手指小河张老驴说:“依(你)小(少)来介(这)套,我交(早)就听雪(说)依(你)们羊(两)个有勾加(搭),我不信,因为依(你)细(是)我结(爹)!”
张老驴给大锁重重地甩到了地上,整个身子摔出了噗通一声响。他也顾不得摔得轻重了,慌忙着把手里的大裤衩子给穿上,用手一抹脸,这才觉得整张脸手碰不得了,那种要命的疼法儿,跟整张脸用蒜臼子捣碎了再堆到一起一样。他看了一眼摸了脸的手,满手都是鲜红鲜红的血。这个时候他也没心顾得身上是不是给摔腾了,是不是整张脸给大锁揍成了烂倭瓜,慌忙着起身就要往外跑。但是,还没等他站起身来,整个身子已经不听他的使唤了,整个人又一下子呼嗵一声倒地了,翻了两下白眼儿,没气儿了。
一直守在外面看热闹的邻居们这个时候见张老驴要出人命,这才忙着奔过来,七手八脚的忙乎起来,扯胳膊的扯胳膊,拽腿的拽腿,掐人中的掐人中,找气眼的找气眼,折腾死狗似的在张老驴身上一阵折腾。
这个时候的大锁倒很镇静,撇着嘴巴瞅着张老驴说:“装喜(死)吓银(人)!跟他姨(儿)媳乎(妇)好,扒灰球(头)!”
大锁就是大锁,他哪儿知道张老驴是真的给他揍得断气儿了。
大锁的女人见张老驴给大锁揍成了这个阵势,整个身子也开始哆嗦起来,两只眼很是害怕地偷瞅着大锁的动静。
经过邻居们一阵子的推掐捶拿,张老驴慢慢地有了气息,嘴里不由得哎哟着说浑身都疼。等他彻底醒转过来,似乎才意识到刚才发生的事情,不由得慌忙着两手去扯他的大裤衩子。
张老驴的这个举动让周围的邻居们哭笑不得了。
张老驴眯缝着给大锁揍得像紫茄子似的两眼看了看身边的邻居们,竟然奇迹般地从地上霍地站了起来,两手提溜着他的大裤衩子,光着脊梁很狼狈地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