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媛姐,你该知道,兄长虽然风流,但最爱的始终是你,你若能照顾好自己,那便是完成兄长最大的心愿了。”
许是陈沐的姿态让宋真媛感到害怕,她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但很快又露出坚定不移的神色来,走到了陈沐前头。
“不,他最爱的人不是我,绝不是我!”
陈沐赶忙解释道:“说实话,对于他的感情生活,我也不是很了解,但昨日听二小姐说了很多,我确信,他最爱的始终是你!”
“不是!不是我!”宋真媛整个人都激动了起来,陈沐也有些心慌,生怕再惹她发了疯。
宋真媛再度逼近,不由分说地抓着陈沐的双手,眸光灼灼地说道。
“他最爱的是你,是你呀!你明不明白!”
宋真媛此言一出,陈沐也是心头一震,却是如何都无法反驳。
是啊,若让兄长从这些女子与他陈沐之间做个选择,只怕兄长会毫不犹豫地选择他这个弟弟吧。
从这个层面来对比,宋真媛所言确实一点都不假。
“这是不一样的……不一样的……”陈沐只能如此无力地回应,然而宋真媛却不买账。
“是你说的,让我好好活着,完成他的心愿,我听你的!”
“我要照顾你,我要把你当亲弟弟那般照料!不对,要当亲儿子那般护着!不不不!我要嫁给你,这样才能更好地服侍你!”
宋真媛越发激动起来,陈沐也是慌了,这疯言疯语,分明已经失去了理智!
陈沐慌忙退到了房外去,再看宋真媛,她的眼中却充满了落寞与悲伤。
“你也觉得我疯了,是不是?”
陈沐看着她那极度失望又带着自我怀疑的神态,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去劝慰,只能转身离开,只留下一句话:“媛姐你先冷静一下,我……我明日再来看你!”
如此说完,陈沐也不再理会,当即回到了前院,躲在后台里,是如何都不敢再出去了。
生怕宋真媛想不开,陈沐又让家里的婢女找来了宋真姝,将情况说了一番,宋真姝也是惊愕不已,不敢多留,当即往后院去看守宋真媛去了。
今日过来,见得宋真媛的房间再度敞亮,本以为雨过天晴,所有的问题都能够迎刃而解,谁知道竟又陷入了泥潭之中。
陈沐是半点心思都没有,直到戏都演完了,他还仍旧是恍恍惚惚的状态。
直到宋真姝过来告之,宋真媛大闹了一场,喝了镇定宁神的药汤,才睡了过去,陈沐这才放心下来。
宋政准倒是没有责怪,想来也知道这个事情不好办。
趁着戏班子在收拾东西,陈沐便跟着宋政准来到了书房,仍旧如昨日一般,由宋政准亲自教他看账本。
宋政准经商半世,门道精熟,那是无人能及的。
他又是个擅长说教的,因地制宜,因材施教,深入浅出,将繁复的符号和标识,都用极其生动形象的比喻来传授,陈沐的学习进展也是非常地快。
跟着余晚庭回到戏班子之后,陈沐也没心思练功,稀里糊涂填了下肚子,便迷迷糊糊睡了一觉。
醒来的时候,天还没有亮,房中太过憋闷,陈沐便走到院子外头来透气,顺便抽了两锅烟。
正惆怅之时,余晚庭也走出了房间来,两人抬头一看,也都有些意外。
“班主起身这么早……”
陈沐本以为余晚庭会骂他两句,没想到她却没有发飙,而是走到了旁边来,将烟杆子夺了过去,闻了闻烟气,便将烟火给磕灭了。
“跟我来。”
陈沐见得余晚庭往房间里头走,本不想跟着进去,但烟杆子让她拿走了,也就硬着头皮走进去了。
房里还点着灯,余晚庭取出一个匣子来,里头有一叠小小的放纸,旁边却是一些烟丝,金黄绵软又细腻,一看就是好货色。
余晚庭取了一张小纸片,将烟丝放上去,细细卷了起来,舌头舔了舔边角,便递给了陈沐。
“这就是卷烟?”早先陈沐抽烟杆的时候,黄兴等人曾经给陈沐说过,留洋之时,已经见识不少外国人,都抽这种卷烟,没想到余晚庭却是这么新潮。
余晚庭点了点头,陈沐便知道自己猜对了,拿着卷烟,就着灯火点燃,吸了一口,果真是好东西!
这口烟气吸收进去,整个脑子仿佛都豁达了起来,视野都开阔了不少,想东西也清晰了许多。
“这世间的糊涂蛋其实并不多,很多人都清楚自己心里想什么,只是一时半会儿不愿去看清,又或许看清了,却不愿意承认,仅此而已……”
余晚庭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提点陈沐,听得此言,陈沐也若有所思了。
“那该如何是好?”
陈沐看着余晚庭,将卷烟递了过去,后者接过卷烟,带着一丝慵懒,优雅地抽了一口,烟气一点点吐到了陈沐的脸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