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官疏忽了。照此看,棋社无法营生。”府尹踌躇,书房中徘徊,“姑娘怎注意到这一层?”
“棋社的小厮、婢女们穿戴如何?”端木蒨姌不回答,反而提问。
“斯斯文文,小厮穿长衫,婢女一律绸缎。”府尹越回话,越心烦,“恐怕棋社乃朝廷隐患吧?”
“既然是朝廷隐患,就请府尹换身衣裳,随便找家棋社寻人对弈。我也好就此旁观。”古怪棋社,怪得莫名其妙。端木蒨姌搁下茶盏,“何时可动身?”
“片刻之后。”府尹转身而去,返回时换了寻常衣裳,并领一较斯文的男子。
“你也去棋社吗?”端木蒨姌问男子。
“小人乃仵作徒弟,有些棋艺,故大人将小人领了来。”斯文男报身份。
“出发。”端木蒨姌不反对,率先步出书房。
并不与二人同行,领两亲信早一步进棋社。
“公子,对弈还是观瞻?”侍棋小厮相迎。
“先观瞻,若起兴,再寻人对弈。”端木蒨姌递出一文钱。
侍棋小厮客客气气收了钱,望向对弈之桌:“那几桌都乃本棋社常客,除从窗边数的第二桌,不喜有人观瞻,其余桌皆不介意。”
“多谢指点。”端木蒨姌含笑。
侍棋小厮奉上茶水:“公子乃生客,若要寻人对弈,还请命小人或其它侍棋者为公子挑一人,以防公子对弈时,影响心情。”
招呼生意周到之极,端木蒨姌哗然。
在棋社里,随意观看,不觉有任何不妥。已见识了杀五百僧侣,也不出纰漏的恶毒寺庙,她变得更淡定、从容。
“大人……”府尹到来,侍棋小厮含笑相迎。
随小厮来到桌边,府尹看了看不远处的端木蒨姌,搁下银两:“给本王寻个可对弈之人。”
“大人,今日恐怕有些难。大人好与棋风犀利者对弈,而此刻在场的、有心对弈者皆棋风温婉。”小厮叹气。
“本官等等再说。”府尹摆手。
仵作徒弟进棋社最晚,因他下棋不挑人,小厮引了几人到他的桌边。
“我们…下吧。”仵作徒弟随便指了一人,搁黑棋,当即开局。
一个时辰后,府尹依旧呆坐,而仵作徒弟的桌边,可称——车水马龙。
端木蒨姌好奇走向人群,等了空当,到棋盘边观战。
“好棋!”仵作徒弟妙赞。
“过奖。”对弈者谦虚,“我乃好骑射之人,只可惜仅在格子盘上,想象沙场杀敌。”
“哎,不打仗才好。”仵作弟子落子。
“近日里,我外甥从边关归来,那边的战事虽不大起,但外藩隔三差五骚扰。”一观棋者感叹。
“如此下去,会打仗吗?你外甥从哪里归来?”对弈者警觉。
“西南边关,雷洛将军手下。”观棋者报出响亮名号。
“若布军的是在下,那定输了边关。”对弈者投子弃局。
“怎说?”观棋者狐疑。
端木蒨姌见一群人聊些与棋局无关的事,而仵作徒弟又换了人对弈,讪讪然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