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追了上去,十分钟之后,我来到了一座未修缮完成的椅子坟前。
“……”
我躲在大树后边,利用WES-1式进行录像。
张满艾掏出铲子和锄头,朝远离坟墓旁的一处小地开挖。
估摸五分钟过后,他停下了动作。
也应该差不多了。
我轻敲WEA-2式,传输信号。
“不许动——警察。”
突然,六个身着黑衣的男子从树林里冲了出来,其中就有山警官。
“……”
六个人都佩戴着WEA-2式,手里打着警用电筒。
张满艾惊愕地转过头,光线照到他的手上——手里拿着蛇皮袋一样的东西。
一名警察冲了上去,按住了他,另一名警察夺过了蛇皮袋。
【从里面取出了一双沾血的蓝白运动鞋。】
“你们……”
张满艾无力地说。
“这果然是圈套——”
他冷笑着说。
“是那个孩子想出来的吧。”
“啊——没想到你真的会踩进去。”
“我担心,如果这是真的就糟糕了。——反正,我始终会暴露的。”
他摇摇头,狼狈地说。
“这座椅子坟……
【“这是我妻子的坟墓,但是还没有修完。”】
张满艾低着头说道。
“妻子……”
一名警察惊愕地说道,也许他是张满艾的同时。
张满艾的客厅,有一处书架上什么都没有,空空如也,但是书架下面的柜子却上着锁。前几天,我曾得到山警察的特许,潜入他的家,从缝隙中观察到——里面放着的东西。
香炉,骨灰盒,黑白照片,用来放水灯的灯笼——无不指向同一个结果。
这原来应该是灵台上的东西。
“妻子她、上个月逝世了。”
“……”
在场的人均沉默不语。
“她是千杉经济大学毕业的,和那个黄发的少年是校友。”
他说道。
我躲在暗处,默不作声。
“因为被原来的公司上司羞辱,她辞去了原来的工作,最近辗转于各个地方寻找工作。——后来来到了那家银行,但是被告知招聘期已经结束,已经有五人进入最后一轮应聘。于是她离开了那里。”
“……”
“但是在这时,她碰上了【那家伙】,那个自称为人事经理的人渣。”
张满艾的声音充满了愤怒,身躯也因为愤怒而颤抖。
“他相中了她,打算内定这个岗位给她。”
“……”
“但是,却相对地提出了许多【十分低劣】的要求。”
“……”
“低劣到令人发指——被拒绝后仍然强迫和骚扰她。”
“……”
“我曾经以个人名义报警,但没有任何作用。”
“……”
“或许他有后台,又或许有其他手段——正义始终不能制裁他。”
“……”
“我第一次感受到如此的无力,即使当上了警察,也不能做到什么。”
“……”
“我让妻子暂时躲起来,但是每一次每一次、都会被他发现,他就像拿着望远镜一般,无论在哪里,都能找到我们。”
“……”
“我下定决心要辞职与妻子离开千杉市——但就在决定辞职的前几天……那是一个夜晚、当时的我在加班。我接到了一个电话,妻子哭泣和恐惧的电话——”
“……可以了。”
看着发指眦裂的他,山警官示意让他停下。
“你们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张满艾说道。
“小男孩发现了这件事,你自己一个人一定是修不成这样的椅子坟,只要找到给你贩卖石材的商家,也就能找到修建这东西的工人。”
“没想到我在警官的眼中居然那么没用。”
“并不,你是一个十分努力、十分敬业的下司。但是——现在我们要以故人杀人罪逮捕你。作为12月4日西区平安路千杉银行分行枪击案件的嫌疑人。”
“哼、我还真是小看了那个少年——”
张满艾冷笑道。
“那天,在银行前与他擦肩而过的时候,我就觉得他不简单。”
“接下来,你该告诉我们发生了什么。”
我从暗处走了出来,关闭WEA-2式。
“你通过什么手段伪造了血迹。”
“我并没有伪造血迹。”
“别撒谎了,只要调查这双运动鞋上的血迹,一切都能真相大白。”
“那就去调查吧,你们得到的结果一定和原来一样,上面的血迹不属于任何人。”
“什么意思?那你为什么要回来取这双运动鞋。”
“因为这是妻子给我预定的,是她最后给我留下的东西。我不想让他落入别人之手。我只所以穿着她去枪毙那个人渣,只是为了表达我的愤怒和哀情。”
“……”
这一切都无法解释了。
山警官也感受到了事情的异常。
“把他的衣服脱下——”
山警官命令道。
“是。”
警察们立刻脱掉了张满艾的衣服。
【“没有……没有刀痕。”】
山警官惊讶地说。
“你们啊……为什么就一定相信那个少女的话呢?”
“什么意思……你说川名雪?”
【“案发当时,那个少女根本没有刺向我。”】
“?!”
我也不禁舌桥不下,大吃一惊。
【“她说的话都是假的,根本没有什么水果刀,她也没有在我身上留下刀痕。”】
“你……”
“我以为自己很快就被发现了,没想到,你们都被她带到坑里去了。真是搞笑哈哈哈……”
他嘲讽般地笑了起来。
“怎么可能——那另外一滩血迹到底是谁的?”
我着急地吼道。
“我告诉你们一个更让你们震惊的事情吧——”
接着他说了一句更令人难以置信的话。
【“当时我开枪击中的,甚至不止川名雪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