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签筒上这么多油,你们也不擦擦!”白子俊又抓到一个发火的理由。
众嫂子又是一顿忙碌。
桌子缝、椅子腿这些卫生死角,都一一被白子俊找了出来,好一顿训话。
这边厢,袁满也是非常郁闷啊,好不容易送走的死硬分子,又被摆哥给亲自接回来了。这叫他以后如何开展工作,如何树立威信?
由于外卖订单激增,袁满建议再请一个厨师,增加一条线。白子俊采纳了建议。招聘广告发出没多久,就有人来应聘。
这天来了个厨师。条件是要带自己的团队,也可以承包厨房。
白子俊不大懂,也无权做主,就打电话叫摆哥来接待。
这位厨师叫杜衡。他说,一年25万,承包厨房,工作人员自己带来。工资、奖金都在这25万里面,全由自己掌控。什么激励机制、奖惩,都由他掌控。另外,可以签合同,可以保证为餐馆创造多少营业额。超出这个合同载明的营业额,再适当拿分红。自己设计菜单,设计菜品。
白子俊听得糊里糊涂,但摆哥听得门儿清。
杜衡的意思就是,旱涝保收25万,人员自己安排,菜品自己安排,保证完成餐馆的营业额之外再拿分红。
摆哥说,我有两个问题。第一,我的人员,我是想保留的,毕竟他们跟了我这么久。第二,我的招牌菜烧鸡公要保留的,要不然就不要叫“白家鸡”了。
杜衡说,如果保留你的人员,我就无法形成我的团队,无法贯彻我的意志,管理上就谈不上效率。第二,烧鸡公满城都是,并不是什么特色菜了,我们的人都会做。我们也可以保留,但不会拿它当主角。
摆哥说,只有我或者我的徒弟做的,才叫“白家鸡”。
“你们有秘方?”杜衡问。
“当然。”摆哥说,“要不怎么叫‘白家鸡’!”
“要保留这个鸡,可以。”杜衡说,“你把制作方法告诉我们就可以了。”
什么?难不成你的目的是来学我的艺?
“老板你不要有什么顾虑,”杜衡说,“我们有职业道德的。在你这儿学的艺,只能在你这里用。离开你这里,我们坚决不用。这个可以写在合同里的。”
“你承包厨房是可以,”摆哥说,“但烧鸡公这道菜,必须是我徒弟来做。”
“白总,”杜衡说,“这不利于我的管理。”
“你人员也有,技术也有。”摆哥问,“为何不自己开餐馆?”
“开餐馆涉及到方方面面,”杜衡说,“而我们就是针对用户的需求应运而生,解决用户遇到的问题。”
“你们不是开餐馆的,”摆哥说,“你们是开公司的。”
“对。”杜衡说,“我们就是做餐馆厨房的专业劳务输出。”
承包厨房,不就是利用你的场子,自己赚钱么?我又不是没有人。
“我听明白你的意思了。”摆哥说,“就那两个问题无法解决:一是我的人,二是我的菜。”
“白总,你要与时俱进啊,要开放思想啊。”杜衡说。
摆哥摆摆手,示意他不要再说了。
杜衡留下名片说,如果改变想法了,就跟他联系。
“儿子,你听明白了没有?”摆哥问白子俊。
“听明白了。”白子俊说,“他的理念很正确啊。”
“正确个屁!”摆哥说,“不就是借我的场子开他的餐馆么!他一年拿走25万,我还赚什么钱?”
“可是爸,”白子俊说,“我们现在厨房有7个人,一年下来25万还要多点啊。”
“那是我自己的人啊,”摆哥说,“自己的人拿的工资啊,养活了他们的家人。”
“如果我答应了杜衡的要求,”摆哥说,“那我的人就要失业了。”
“也就是说,”白子俊说,“就是你的人不好安排呗。”
“都跟了我这么久了,除非他们自己要走,否则我是不会开掉他们的。”摆哥说。
“像李叔那样的死硬分子,我该怎么办?”白子俊烦恼地问。
“以前孔子都说过因材施教,”摆哥说,“你就想不到办法?”
因材施教?白子俊灵光一闪,哦,原来是这么回事!
白子俊就和袁满商量,厨房的人员配置不变,但岗位略做调整。调整的结果是,小张升为主墩子,老李调到二墩子的位置,但收入还是没有砍他的。
老李似乎也不介意什么主墩子和二墩子之间的差别。反正钱也没有少半分。
但小张的工资涨了啊,这表示厨房的开支又多了。白子俊很是烦恼。
人员调整后,厨房果然顺畅了很多。袁满也感到效率提高了不少。但是外卖订单还在增加,堂食的客流也大。袁满像陀螺一样高速旋转,还是忙不过来,而且身体好像也吃不消了。
在他的再次建议之下,白子俊又找了一个厨师。厨房合理调配,终于配成三条线,再也不手忙脚乱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