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满心生疑惑,问旁边的人是怎么回事。
边上的人告诉袁满,这个人是老中医的儿子,看一般的病。如果有什么疑难杂症,还是要找他爹。不过,老中医一天只挂20个号看20个人,一个号200块。
乖乖,这里一个号在仁和医院差不多可以看10个专家号了。
边上的人又说,挂号费虽然贵,但他的药不贵啊,疗效也好啊。你在医院住十天半个月的,还不是要花几千。在这儿花个一两千,再严重的病都治好了。
这些人如此虔诚膜拜,要么是太迷信老中医,要么就是托儿。
这种托儿,袁满住院时看到过。就在医院大门外,见一个貌似病重的,就上去介绍哪里哪里有神医。
袁满越看越像。心里疑惑越来越大。
轮到袁满了。
那帅哥医生问他看什么病。袁满说可能是肝病。那帅哥说,看肝病的很多。他翻看了一下预约记录,说一个礼拜以后才有号。问袁满要不要挂,如果着急看呢,可以挂加急,300元一个号。
麻痹!坐地起价?袁满心生不满。正在犹豫挂不挂号,边上的人都劝他挂号,说蒋神医的号很难挂的。
看到众人极力推荐,又想到自己的病,袁满咬咬牙,掏出三百个大洋,挂了个加急,但也要三天以后才能来看。这是不是他妈的套路?
小蒋医生给袁满开了些疏肝理气的草药,让他回去泡水喝。
袁满拿这草药泡了水喝,你不说,还真有那么一点效果。喝在口里凉凉的,连喝几日,肝区似乎也是清清凉凉的。当下就信了,觉得自己的银子没有白花。
三天后,袁满又去蒋神医那里。
蒋神医身材高大,面色红润,精神矍铄,耳聪目明,须发尽白,穿了身古风的亚麻衣裤。好一副仙风道骨!
袁满心里就已经颇有好感了。
根据袁满的主诉,蒋神医望闻问切。立即诊断出袁满的病情。然后给他开了一个疗程的药,一副药一日三煎,一个月为一疗程。药不贵,两千。
那要几个疗程可以康复?
不能保证几个疗程可以治愈,每个人的体质不一样,坚持治疗,就会有好的一天。
那也是哈,坚持治疗!
袁满抱着满满一大包草药回家。周筱兰看了非常奇怪。
“你怎么又开始喝中药了?”周筱兰问。
“嗯,”袁满答道,“在蒋神医那儿拣的药。”
“蒋神医?”周筱兰说,“你莫乱吃药哦。什么神医哦,我怕是庸医哦,骗子什么的。”
“人家的医术很高的。”袁满说,“那些瘫子、癌症的都治好了的。”
“你亲眼看到了啊?”周筱兰问。
“那倒没有。”
“你先不要吃,”周筱兰说,“明天拿去让妈看看再说。”
第二天,覃桂枝把这包药拿去给懂中药的人看。
里面有鸡骨草、百叶草和夏枯草,还有些杂七杂八的草药。
药倒是没问题,方子也是治疗乙肝的。
袁满心想,既然中药有效,那就用中药呗,怎么地也要斩草除根啊。
正好阿德福韦酯服用完了,袁满索性就停了,专门喝中药。
喝着喝着,肝区又开始不适。人也开始乏力,而且还厌油。肤色也有些黄。
不得已,又去找严医生。
“怎么这么严重?”严医生有些责备,“擅自停药了?”
“才停没几天啊。”袁满说。
“不是跟你说过,”严医生严肃地说,“抗病毒药一天都不能停的。”
“我在喝中药。”袁满说。
“喝中药?”严医生问,“哪个中医院开的药?”
“是在蒋医生那儿拿的药。”袁满没有再说“蒋神医”。
“哪家医院的,”严医生问,“有没有处方?”
“自己开的诊所吧,”袁满说,“在火光那边。”
严医生明白了,“黑诊所?”
袁满也不知道这诊所是黑还是白,所以也就没有回答。
“都是些什么药?”严医生问,“药都煎完了没有?”
袁满说还有一些没煎的。严医生就叫他明天带点来医院看看,并嘱咐袁满晚上十点后禁食。
第二天,严医生对这些草药进行了检查。
“那个医生给你配的药没什么问题,就一个普通的方子,”严医生说,“但是他太急于求成,有几味药的剂量大了些,导致你的不适。”
“中药虽然也有疗效,”严医生说,“但毕竟见效太慢了。而你又擅自停药……”
“错了,我错了。”袁满连忙道歉。
“你也不必道歉,”严医生说,“中医也有治疗肝病的方法。作为病人,你有权选择你的治疗方法。”
“但是通过对你的化验来看,”严医生说,“转氨酶急剧升高,HBV-DNA也达到了五次方了。”
“你看你是选择我们的治疗,还是选择中医治疗?”严医生问。
袁满吓也吓死了。
“就在这儿治吧。”袁满说。
“那我给你办住院。”严医生说。
这样,袁满又住进了医院,还是那个40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