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火商卖军火给那些被生命受到威胁的弱势群体,给他们反击、报复、讨回公道的力量,这样算不算人渣呢?
在艾臣将步枪交给烁族士兵时,脑袋里冒出来了这么个问题。不过这个东西只困扰了他一秒钟,就被他猛力甩头甩到了九霄云外。
“我可没时间矫情这些东西,又不是吃饱了饭没事儿干。”
寨子外面,战鼓依然在擂,敌军大将提着重刀叫着阵。
鱼罗绮选择抛头露面去作战,基本上算是不打算给自己留退路了,破釜沉舟一门心思的跟朝廷对着干。艾臣不知道她到底是真的得了功力技痒难搔,还是在用这种方式归顺自己,这个女人总是心口不一,心事很难猜。
墙头上,鱼大小姐踩着吊篮,一脸自信的把自己给吊了下去,来到敌军武将身前抱拳拱手自报家门,“小女子鱼罗绮,芦城鱼家商行东家。今日便代这烁族山寨讨回公道!”
手持重刀的武将名叫张一甲,听说眼前这个商人家的女儿要跟自己打架,眼泪都笑出来可。
“我说小妞儿,你是打算故意被老子擒获,以此逃出那山寨吧?”张一甲运用自己的推理能力,得出了这么个答案。“你要是真这么打算,那就大错特错了。李裕将军说了,不管抓住寨子里的什么人,一律处死。其实就算没有这条规矩,你成了俘虏后上了老子的床,怕也活不过一晚!”
“行啦行啦,屁话真多。”鱼罗绮见多了这样口yin的家伙,懒得理,“你到底是来聊天的还是来打架的?赶紧赶紧。”
张一甲见她这么急,再次哈哈大笑,“你这妞儿,咱们还没作赌呢,有什么可打的?”
“赌?”鱼罗绮一脸茫然。
作为商人之女,战争中一些约定俗成的东西她完全没听说过。在这个世界,武将对战可是要赌人头的。
张一甲很开心能够遇上这么个女娃娃当对手,可以戏弄一番,心情不错,于是便耐着性子讲解道:“单是你我厮杀太过无趣,不管哪个活哪个死,对战事影响也不大。所以,我们需要赌人头。如果你赢,我拿出军中二十名奴隶赠与你。如果你输了,便交出二十名烁族人给我,如何?”
城墙上,艾臣看着他们站在原地叨叨叨的聊着天,同样是满脑袋的问号,不知道在搞什么鬼。一旁的阿比努见了,将阵前对赌的事解释了一下,这才让艾老板恍然大悟。
“还有这种游戏,比我老家那边的武将单挑刺激多了。”
“游戏?”阿比努面色不悦,“围城的前几日,他们也是这般叫阵,我们烁族勇士连战连败,输出去一百人。你竟然说这是游戏?”
就在大首领阿比努神伤的时候,鱼罗绮跟张一甲商量完了赌注,溜达到城墙下大喊道:“我输就输他二十条人命,他输就输给咱二十个奴隶。怎么样?答应了吧,我没可能输的!”
“用我烁族勇士的命换外族的奴隶?”阿比努差点没被这话气死,“不换!太侮辱人了!”
一旁的艾臣见她这副模样,苦笑着劝了劝,“你放心,真的不会输。再说,他们过两天就是死人了,就让让他们嘛。”
连哄带劝,阿比努总算是答应了。鱼罗绮笑呵呵的返回战场,远远的与那张一甲抱拳拱手,随后战斗开始。
张一甲的武器是重刀,不过他没打算上来就用。
‘这么好的小妞,砍成两段太浪费了。还是抓活的最好,或许李裕将军能饶我一个晚上再杀她也说不定。’
抱着这样的心思,张一甲在第一招便留了手,正被武艺糟糕的鱼罗绮抓住了空子,一发‘涛声掌’拍在了刀侧。
沉重凝练的内力随着掌法打出,刀飞出好远。张一甲没有被直接击中,但是涛声掌的所携带的内力钻入了他的耳朵。一瞬间,他只觉得耳朵内隆隆作响,仿佛惊涛拍岸气势磅礴。没等他反应过来,竟然膝盖一软跪在了地上,怎么都站不起来。
只一合,胜负分晓。事后艾臣打听了一下对战的具体情况,这才了解到‘涛声掌’的技能设定。这是一种需要强大内力配合的掌法,攻击敌人时,掌中内劲会往敌人的耳蜗里钻,破坏耳膜,从而产生类似海涛翻滚的声音。
至于耳蜗受损的敌人,会在短时间内失去行动力,具体表现便是张一甲那样。想要再站起来,怎么也得休息个十分钟。
分出胜负后,垂头丧气的张一甲被几名士兵抬回大营。鱼罗绮则是牵着二十名女奴得胜归来,表情洋洋得意。
“怎么样艾臣。这些女奴你有看上的吗,选个当丫头吧。咱们家虽然落了草,但也不能亏待自己不是?”
艾臣打开侦查技能,仔细分辨着这些奴隶。万幸,没有混进去武人,都是些不懂武功的平民。
鱼罗绮见他这模样,笑道:“看得这么仔细,该不会是挑花了眼吧?”
说着话,她随手抓出一个眉眼清秀的女奴,将人推到艾臣怀里,命令道:“来,奴隶,今天起这位艾臣就是你的老爷。一会儿好好陪陪他,就是那种事儿,你明白的是吧?”
这女奴可是看了刚才的比试的,眼见高大威武的‘张将军’被一招击败,对鱼罗绮怕都怕死了,根本不敢反抗,一个劲儿的点头。
“我懂我懂,我会做!”
艾臣被这鱼大小姐的举动弄得哭笑不得,“你这小妾还没过门儿呢,就知道往我身边塞人啦?”
“没办法嘛。”鱼罗绮摊手,“谁让我是大家大院出来的,这也算是大宅门的传统了。再说,咱俩约定好了,帮我报仇前不准碰我。在这期间,让她代替我伺候你不是挺好么。”
就这样,艾臣莫名其妙的多了个通房丫头,两人住进了一栋空竹楼里。至于另外十九个女奴,全都牲口一样的栓在营寨外面。烁族人还得忙着练习机枪打靶,没时间看管这帮女人。
竹楼房间内,艾臣笑着询问女奴的名字,后者阴沉着一张脸,低声吐出两个字,‘米豆’。
“你叫米豆?”艾臣不信。“再问你一遍你叫什么?”
他仔细看过这女奴的手脚,不觉得她是干过活的人,身体跟自己一般细弱。落魄前应该也是好人家的姑娘,没理由起这么随意的名字。
女奴见谎言被眼前这少年猜穿,眼神变得凶恶起来,死盯着艾臣仿佛有什么深仇大恨一样。
“我叫卢希言,花信之年(24未婚),诗书传家、书香门第。家父主持应风书院三十载,因为几个学生连累,被皇帝砍了头。我已经在芦山关为奴两载,什么都经历过了,早以不是什么大家闺秀,不是完璧。现在又沦落到你手中,那种事你愿意做那就做吧,反正再被围上几日大家都要饿死。一会儿若是你做得卖力,怕是还要比我早死几日,那样我也瞑目了!”
一阵连珠炮似的自白,说得艾臣有些下不去手了。
‘这么惨的人,要是动了她,还不得天打五雷轰?’
‘不对,我有疯蛮神技护身……就算被雷劈应该也死不了。’
‘嗯,没错,所以不需要担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