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不器接过薄荷口味的细长女士香烟,为双方都点着火,也恭讳了几句,
“你也很特别,大多数女性都喜欢奔驰、宝马、甲壳虫或者奥迪,开沃尔沃的女孩真的好少好少,这车好像独属于中年男士。”
女孩娇笑着摇摇头,“我是犹太人,所以不买德国车,不碰德国货。”
孙不器耸耸肩,举起大拇指,“真巧,我是中国人,所以也不买霓虹车。”
两人相视一笑,大生知己之感,都是强烈的民族主义者,不管对错,有了共同话题。
随口交谈了几句,烟也很快抽完,孙不器礼貌地告别。
女孩叫住了孙不器,把整盒香烟递过来,郑重其事的道:
“送你了,我其实不抽烟的。今天鬼使神差买了一盒,想试试抽烟的滋味,体验做坏女孩的滋味,但一直没有勇气拆开包装。谢谢你的帮忙,让我知道了香烟的味道,虽然这不是一段很美好的体验。烟你拿走吧,或许这是咱俩的缘分使者。”
孙不器摇手拒绝,“其实我戒烟了好久,今天心情很差,突然想抽一根;或许在外人看不到的背后,大家都有另一幅面孔,那个可能是最真实的自己。”
女孩脸色黯然,好像想到了什么,思虑了片断,拿出一张名片,双手递给孙不器,“你是我在中国那么久,除了工作之外,交到的第一个朋友。”
孙不器双手接过来,轻轻地读出来,“第一波士顿,,你让我想到了温莎堡,还有……”
温莎耸耸肩,轻轻一笑,“还有温莎公爵是吧?他同情纳粹,我不喜欢他,但你们,我不会不高兴的。我不会把自己的意志,强加到别人身上。”
孙不器被女孩的坦率、礼貌逗笑,扯好褶皱的衣袖,扣上衬衫最上面的纽扣,郑重其事的道:“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孙不器,很高兴认识你。你也是我第一个外国友人,临别前,不来一个吻别吗?”
温莎看到对方有贼心没有贼胆,也知道调笑居多,嘟嘟嘴,摇摇头,“不是所有的西方国家,都流行吻礼;中国太阳,咱们有缘再见。”
孙不器高声喊道:“情绪压抑太久,很容易让人崩溃。温莎,有时不妨大醉一场……”
温莎把手伸出窗外,摇了两下,大声了几句,可惜都飘散进风里。
……
孙不器内心的郁闷,随着一根烟,一个偶然的邂逅,一段无厘头的聊天,全部消失云散。
他快走几步,迈进不远处的车里,打着火,轻踩油门,钻进滚滚车流。
陈佳畅声提醒,“刚才干嘛去了,还不去后面道歉!”
孙不器耸耸肩,故作无所谓的样子,“烟瘾犯了,向行人讨了一根;抽了一根烟,真是舒坦。世界大不同,但还是老样子,生活还要继续。”
陈佳畅皱眉,不言语。
在女孩的印象里,孙不器从不抽烟,即使在重要的社交场合里,也从不让烟,自然也就无所谓烟瘾。
刘雯抽抽鼻子,一脸疑惑,大声质问,“姐夫,不对呀,你刚才撒谎了!除了香烟味,薄荷味道,还有女士香水的味道,而且是年轻女孩用的香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