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不器放下了电话,考虑了再三,觉得应该给家里打个电话报平安。
得益于齐鲁省的“村村通工程”,政府给各家各户免费安装了座机,孙家也是此项政策的受益者;这让几年前,花几千块电话初装费的人,眼红不已。
虽然时隔13年,2017年的时候,座机早已经不再使用,停机注销了几年;孙不器根本不用翻看电话薄,只是按照心底的记忆,就准确无误地拨通了家里的座机。
不多久,妈妈熟悉的声音传过来,轻声问道:“儿啊,最近咋样,是不是又缺钱拉?你先等两天,你爸的工资马上就发下来!咱家的粮食也谈好了价钱,就等着粮贩子来拉货……”
2004年,乡村学校教师的工资拖欠严重,孙父的工资已经被拖了大半年,学校一个月只发一两百的生活费。幸亏孙家住在镇子上,家里还有土地,可以种点菜和粮食贴补家用。
即使时隔十三年,妈妈关心的话语,从来没有任何改变!
此时孙不器已经泪流满面,但强自压抑住感情,安慰道:“妈妈,我钱够用的,打个电话,就是问候你们。你和爸爸的身体还好吧?弟弟的身体怎么样,要尽快去医院体检……”
孙母抢过话,责骂,“我和你爸才40多,身体好着呢!你弟弟活蹦乱跳的,哪里需要去医院?你这个做哥哥的,真是不靠谱,怎么能咒自己弟弟得病呢?如果没有什么事情,你以后少打家里的电话。记得一定要吃、穿好,不要舍不得吃,舍不得穿。”
母亲心疼长途电话费,说话的时候,眼睛总是盯着通话时间,总掐着58、9秒,迅速挂断电话。
孙母好像忽然间,想起来另一件事情,焦急的说道:“你要的贫困证明,现在有点问题,村里不给盖章;这个材料,你要的不急吧?”
大一学期末,学校通知贫困生可以办理助学贷款,但是银行需要一系列的材料,其中就需要村委会、镇政府开的贫困证明。
前世的时候,孙父去村里开证明,但被村委会拒绝,以对方有固定工作,孙不器根本不符合贫困生的条件。
村长一家和孙家因为宅基地的纠纷,两家已经十几年不“搭腔”,现在逮住了机会,当然要刻意刁难。
孙不器没有拿到贫困证明,但在辅导员彭学胜的旁敲侧击下。他比照着同学开办好的贫困证明,自己私自刻了一个萝卜章。
银行的审核人员都是例行公事,不会特意抽查,都是听取学校的意见。孙不器的假文件也跟着鱼目混珠,顺利地拿到了助学贷款,然后他顺利的完成了学业,在规定的时间内,还清了贷款。
孙父和村长吵了几回,但是丝毫用处都没有,这也激励着孙不器从政的决心。
毕业后,孙不器进了市府办公室,和村长家的争执才“友好”解决。
听到老孙家的儿子,当了市府“大官”。村长请镇长做中人,亲自上门赔礼道歉,亲自给一直看不起的孙父敬酒、服软,主动让出了多占的宅基地。
孙不器在心里狠狠的记了一笔,自己以前没有能力,让父亲多受了几年窝囊气。这次寒假回家,他一定要当面打回去,让村长吃不了兜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