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瑞雪最近的心情很抑郁,只因玉丝坊在她手上还分文未赚,她倒先赔了一千两银子,最后还得给人低头认错。可这原本在她看来,好比两军对垒,我派个奸细打探下敌情怎么了,你不还刚刚挖走了我的一个掌柜的吗?
她挑选的那个奸细本是玉丝坊工坊的一位工人,萧瑞雪有次去工坊想大致了解下织机的构造,此人表现十分的积极,为萧瑞雪解释这解释那,很是头头是道,人也非常机灵,因此萧瑞雪便对他留了意。
萧瑞雪心想如此有能力的一个人,我怎能不给你机会表现呢,于是便趁着金锦轩的工坊招工的机会让他卧底了进去。其实要他做的事也很简单,你不是懂织机的行家吗,那你就去看看别人家的织机是如何的构造,究竟与我们的有何不同,只要得到了对我有用的信息,奖赏那是不值一提的!
可谁曾想,这厮嘴上功夫是一套,手上功夫又是一套,他居然完全看不懂别人家织机的构造。可他一想到萧瑞雪许诺的奖赏,便觉得不能空手而回啊,故他决定偷一台织机回去慢慢琢磨。他时机选的不赖,恰逢夜深人静时,自身也有一膀子力气,可就是不长脑子,人家故意将屋子的门做的很窄,防的就是偷东西的小人,可他倒好,竟硬是搬着一台织机往外走,结果卡在门内出不去,最终因为织机落地砸了自己的脚导致哀嚎声过大,惊醒了所有人而被逮了个正着。
萧瑞雪是听那工人自己口述才得知此事详情,她一想就觉得恼火,真是用人不善,毁了自己一世英名!这事成了且不被识破便是一桩奇谋,可被识破了那就只有丢人,萧瑞雪就感觉自己这几天有点抬不起头来,她本想迁怒于那工人,可那工人被送回来时已经被打的惨得可怜,估计半年内都得卧床养伤,况且他还有一家老小等着他来养活,萧瑞雪无奈之下还得给他一笔安家费,又怎好意思再去苛责人家?哎,这种苦,只能自作自受了!
“四少爷,你要的两位账房已经来了!”正在萧瑞雪自哀时,胡掌柜跑过来道。
萧瑞雪摒去愁绪,道:“老胡,你让他们直接到这儿来吧!”见胡掌柜没甚反应,萧瑞雪不由疑惑道:“你怎么还不去?”
胡掌柜沉吟道:“四少爷,老夫觉得你得三思,每月查账的差事纵然辛苦,但至关重要,这样贸贸然交给外人去做真的不太合适,且这规矩是东家定下的,当初大少爷也不敢改其分毫啊!”
萧瑞雪惊讶地看了胡掌柜一眼:“有何不合适的?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我只要保证事情不出差池即可,故我才雇佣两位账房,目的就是为了让他们互相监督,我何必非得自己在上面浪费工夫?”
胡掌柜语重心长地道:“想老夫的孙儿也跟你一般大,然事无巨细,他都做的勤勤恳恳,故被邻里所称道!年轻人呐,好逸恶劳实不可取!”
萧瑞雪这下子彻底震惊,心想自己的威信已下降到如此地步吗,连你也敢当面数落起我来了?她不悦道:“老胡,让你去就去,你说这么多作甚?再敢怠慢,信不信我扣你这个月工钱?”
“欸,老夫这就去!”胡掌柜脸色一变,连忙屁颠地走了。萧瑞雪看着他离去,不禁皱了皱鼻子:“老家伙,又在我面前倚老卖老了,迟早还得让你改口称‘我’!”
花了半个时辰工夫,萧瑞雪将有关查账的事宜对新来的两位账房交代清楚后,顿时感觉自己一阵空虚,因为她发现自己竟然一时无事可做了。这段日子以来,米行这边无甚要事,而玉丝坊这边能做的事情也都做了,做不了的暂时还是无计可施。
萧瑞雪思量了会儿,决定暂时放下所有事情,出门散散心。
“这梨怎么卖啊?”萧瑞雪面对路边的一个小贩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