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明哈哈一笑:“权兄,此言差矣!宝刀放在我这里,仅仅可作装饰,实乃暴殄天物!只有权兄这样的当世豪杰方能善用此刀,并使之扬名于天下,我不愿宝刀蒙尘,故望权兄能够成人之美!”
权猛眼中流露出丝丝感动,可他依然犹豫许久,最后他摸了摸自己被白纱包裹的左脸,拱手道:“公子对洒家有救命之恩,又延请神医帮洒家消除脸上烙印,大恩大德洒家铭感五内。只是有一事,洒家无法继续藏于心,只想今日能够一吐为快!”
曹明的眉宇微微颤动,他忍不住与庞横互视了一眼,道:“权兄请讲!”
“公子待洒家如此情义深重,难道就不图一丝回报吗?”
此言一出,曹明心中虽早有准备,却仍忍不住深深吸了口气。良久,他下定决心,缓缓开口道:“若说不图回报,是自欺欺人!可是,我是绝非是势力小人!”曹明的神情变得无比郑重,他继续道:“权兄,实不相瞒,曹明并非我之真名,我原本姓陈名启,且另有身份。”
“我来到这个世上,自懂事起,便背负着一份大业,一份穷其几代人的大业!这份大业太重,而我的力量又太弱,能用之人更是太少!”
“我对权兄之态度,是待权兄如国士,亦愿权兄能以国士待我!”说到此,曹明的眼中饱含热泪,朝着权猛深深一拜。
权猛见此,不禁为之动容:“公子大恩于洒家,洒家怎敢受公子如此大礼?”
却不料曹明向他突然跪倒,道:“陈启恳请权兄助我一臂之力!”
庞横也随之跪倒在权猛跟前:“小弟也请哥哥助公子一臂之力!”
权猛欲伸手托起二人,却又有些犹豫,他只好叹了口气道:“公子太高看洒家了,洒家这多年来的经历如同丧家之犬一般,实在当不得公子如此看重!况且洒家原先的许多兄弟和部下也因跟随洒家而大多葬身于黄沙之下,种种际遇已让洒家心灰意冷,厌倦俗世,如今洒家最大的愿望便是归野山林,安然了此一生。”
庞横猛然站了起来,怒道:“哥哥今年不过三十有五,淡泊名利是否也太早了些?况且,哥哥若是真的淡泊名利,先前为何又为丢失傍身的宝刀而叹息?我等大好男儿,生于天地之间,为的就是建功立业,求的就是扬名于世,哥哥说这话,难道不觉得有愧吗?我看哥哥唯一担心的,无非就是怕公子实力不济,不值得你为之效力而已!”
权猛表情肃然,默默不说话,他唯一做的事便是扶起曹明。曹明也不坚持,在他的搀扶下顺直站了起来,只微笑道:“权兄,若是不介意,可否跟我们去个地方?”
见权猛点了点头,曹明转身走到东墙边,轻轻转动一处暗格,湖心楼的中央地面突然下陷,显出一条螺旋的台阶,原来湖心楼的地底竟然暗藏一个密室。权猛看得暗暗惊奇,曹明却已点亮一个火折子,与庞横一起先行沿台阶走了下去。
密室墙边的火把被曹明一一点亮,整个密室顿时变得亮如白昼,权猛放眼望去,只见这密室大约方圆数丈,倒是个极宽敞之所在。而在密室之中,竟然堆满了密密麻麻的金银珠宝,其中不乏各种奇珍异宝,在火光的照射下,一道道五彩斑斓的光晕照射得人眼花缭乱,即便权猛平常并不爱财,在那一瞬间也感觉有些目眩神迷。
而最令权猛吃惊且最为注目的是,乃是密室正对入口处所挂着一张巨大帷幔,而经权猛仔细辨识,那副帷幔上赫然画着无数的山川水路以及各大州府的所在,而这分明是一副巨幅的南楚疆域图。
曹明见到权猛的惊讶神情,正色道:“权兄,你对这副疆域图有何看法?”
权猛神情凝重道:“此图对每一座城池、每一处山川河流都标的清楚万分,更关键的在于它对整个南楚百万石以上的粮仓以及各大驻兵要地也都一一指明,此图绝非三五人、也绝非三年五载便可完成,甚至取材也要冒极大的风险,这些足以证明此图主人的良苦用心。”
曹明不禁大笑起来:“权兄果然是用兵的行家,只这般匆匆看过便能指出此图的要害!”
权猛用犀利的目光射向曹明,沉声道:“公子这是要造反,是要谋取南楚的江山吗?”
曹明又大笑起来:“权兄说的不错,我是要谋取南楚的江山,只不过‘造反’一词有些不妥!”
“为何?”
“我不是要造反,我只是要拿回本属于我陈家的江山!”曹明语气有些亢奋,突然,他走上前一把将那画有南楚疆域图的巨大帷幔往旁边一掀,帷幔后顿时出现一张偌大的案台,而案台之上竟然供奉着一张张密密麻麻的灵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