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曹府,青衣小帽一路狂唠叨:“你今日算是走运了,我家公子平时可忙的很,若不是因为下了一场暴雨,他此时应该早就出去了!”
萧瑞雪无心听他说什么,只暗暗打量着曹府内的一切,她见道路两旁花草裁剪一新,一路也有假山凉亭无数,最后到了后厅,光从门前轻轻一瞥,便见其内华光流彩,装饰无数,她心中不禁生了疑惑:“这曹家究竟是何来历,府中竟如此奢华?”
曹府后厅富丽堂皇,却并非用来招待萧瑞雪,青衣小帽只带她绕道而行,来到一处类似偏厅的地方,其档次却与后厅天差地别,唯有简简单单的几张桌椅而已。
“小郎君,你在此稍坐吧,我去通知我家公子!”青衣小帽轻飘飘地说出这句,便将萧瑞雪彻底撂在了偏厅。
萧瑞雪只好自己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此时此刻,她脑海中不禁浮现起三个月前在鸡鸣寺中的经历,她下意识地捏紧了拳头。
曹府的后花园,一位黑衫少年坐在石凳上,手持一本书卷,正看得津津有味。
此时,青衣小帽匆匆跑了过来,喊道:“少爷,那人来了!”
黑衫少年的剑眉微微一锁,轻轻把书合上,露出“吕氏春秋”四个字,他不耐烦道:“何事大呼小叫,谁来了?”
青衣小帽见到少年眉头微皱,心中不禁咯噔一下,战战兢兢地道:“是——是您之前嘱咐我留意的那人,他还随身带着您所说的玉佩!”说罢,他伸手双手将之前萧瑞雪给他的玉佩恭敬奉上。
黑衫少年接过那玉佩,神情微微一动,却有些漫不经心道:“知道了,也不是什么要紧事,且让她等着吧,先让我把书看完!”
“好的少爷,那我回去通知他一声,以防止他走了!”
“不必了,随她去吧,她见不到我是不会走的!”
“哦!对了少爷,他一开始还向我打听一个叫陈启的人,这是怎么回事?”
黑衫少年脸色微微一寒:“你问的太多了!”
偏厅中,萧瑞雪不知不觉已呆了半个时辰,纵是有求于人,她也不禁倍感烦躁起来。可就在她坐立难安之际,偏厅外响起一声轻笑:“这还不到一百天,你就来了,看来你很怕死啊!”
听到这声音,萧瑞雪目光猛地一寒,一股恨意仿佛就要从心头迸发而出,可看到那让她记忆深刻的身影从门边显现,她的表情又瞬间恢复了以往的平静。前世的经验让她明白,愤怒除了让敌人快意和扰乱自身心神外,对自己根本毫无益处。眼前这个陈启显然是她不折不扣的敌人,她淡然回应道:“我不想拿自己的命开玩笑!况且我听你家小厮说,你经常不在家,若是我等一百天才来,又找不到你人,那我岂不是死的很冤?”
陈启目光微微闪动,萧瑞雪的表情从仇恨到淡然只在一瞬之间,却被他尽收眼底,他心中不禁暗生好奇:“这究竟是个怎样的小娘,居然能这般控制自己的情绪?”再结合之前在鸡鸣寺中萧瑞雪被挟制并吞下毒药时的表现,他心中更是疑惑,因为在他看来,莫论这般年纪的小娘,即便一般成年女子,在遭受这般重大的挫折后,不寻死觅活亦是难得,终日以泪洗面也在情理之中,可萧瑞雪却两样都没有,相反她看上去还很轻松自在,这实在让他深感意外。
既然想不通,那就没必要去想,陈启不禁摇了摇头,他淡淡一笑道:“你近来很出风头嘛!”
萧瑞雪有些摸不着头脑:“你此话怎讲?”
“前日你在平安码头与人大打出手,一连伤了人家四位堂主,这样的事迹难道不值得称道吗?”
听闻此言,萧瑞雪的目光不禁变冷:“你是派人暗中监视我吗?”
陈启轻轻一叹:“你太高看自己了,对你我用不着这样!我怎么知道的你不用管,只要你不违背自己的誓言,将那日的事情出去乱说,我便不会断了你的解药,这也算是对师父一个承诺!”
听陈启提及沙侗,萧瑞雪的脸色不由微微一缓,陈启见了,不禁冷笑:“我倒想起来了,按道理你是否应该叫我一声师兄啊?”
萧瑞雪嘴角微微一扯,根本不理他。
陈启冷哼一声,从怀中取出一个黑色小瓶扔在桌上,而那玉佩却已收回,他不含任何情绪道:“解药在此,拿着走人吧!”
见萧瑞雪一句话也不说,果真拿起解药便走,陈启突然又道:“慢着!”
萧瑞雪轻轻定住脚步,狐疑地看着陈启。陈启眼中闪着寒光,道:“我想告诉你一件事,以后无论在谁面前,你都不能提起陈启这个名字!算我之前没提醒你,今日姑且算了,若是以后再犯,你就休想再从我这得到解药,还是回去乖乖等死的好!”
萧瑞雪眉头微皱:“可以,我照办便是!”接着她又想了想道:“我想你现在应该有个可见得光的称呼吧,说出来,省的我下次说不清楚要找谁!”
陈启的眼睛不禁微微眯起,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回应道:“下次你来,直接说找曹明就好!”
“曹——明?好,我记住了!”萧瑞雪微微一笑,直接转身离去。
陈启默默地看着萧瑞雪离去的背影,一时间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