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推翻现在这言论,岂不说明他敬爱的师傅一直都在欺瞒乃至欺骗着自己?若默认了刚才图拉图所说的,那么,又到底是怎么样迫不得已的苦衷才会狠的下心不认自己的亲儿,却选择了埃及大祭司的宝座?
提布卡迷茫了,半晌没有言语,看向图拉图的眸子里,没有一丝波澜,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该说些什么。
缓缓地,搀扶着图拉图身体的那双手握力越来越小,直至完全松开。
虽然图拉图此刻坐在地上,但身子虚弱的发颤,没了提布卡的搀扶如同房子没了梁,摇摇欲坠,竟像要轰然倒塌。
提布卡眼瞅着不对劲,只好伸手,再次将他的身子扶助。但,提布卡刚搀上图拉图胳膊的右手,下一秒便被图拉图反握住。
“我儿,你真的是我的亲儿啊!你,你难道,难道不信?”图拉图的语气里带着丝恳切的意味,边说着,不顾提布卡诧异的目光,将提布卡的缠腰布往下拽了拽。肚脐之下,立马显现一颗红痣,不大,但分外显眼,“连你这么,这么隐蔽的地方有颗红痣,我都一清二楚,你难道认为我说的话有假吗?”
图拉图的话,令提布卡沉默了半晌,方才从哪颗红痣上回过神来。他开始认真的望向图拉图的脸庞——
是啊!若是不说,他到现在都还没发现,图拉图的眉眼竟和自己的长得有几分相似。
图拉图的双眼周遭,不知何时,竟已布满皱纹,白色的眼球中,隐隐泛着红色的血丝,与他印象中那个温润且严肃的师傅完全不一样,图拉图的严重似是多了一些什么东西,但提布卡说不上来那究竟是什么。
“到底……有何苦衷?”静默两秒,他突然淡淡道。
当年的事情,他哪里晓得那么多,而此刻,他只想要个说法罢了。
“什……什么?”
话题突然一转,图拉图有些懵神,看着提布卡平静无波的眸子,他又似是开始明白那话的用意,赶忙道,“这该从何说起……此事说来话长……”
“那就长话短说。”提布卡突然接过话茬,冷冷道。
对上提布卡前所未有的淡漠,图拉图竟有一丝不确切。他不确定眼前所看到的人,还是否是他一手教出来的徒弟,亦或说不确定的是,提布卡还是不是他的儿子,因为他从没见到过提布卡有过如此疏离的神情,从来没有!
若真要追究,图拉图真的不知该从何说起,毕竟时间太过久远,他甚至忘记罪魁祸首是谁,到底是谁导致了现在的悲剧。
是他自己?也许吧。如果他能更加用心的照顾他们母子,也不会让那伙歹人钻了空子;是那伙歹人?当然是。若不是他们强行掳走他的妻儿,他现在估计就是贤妻在侧、孝儿在旁;是法老哈根什迪?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