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感到十分欣慰的是,恢复记忆的小眉,依然是那个初见时的小眉,温文尔雅,十分可爱。
告别了他们,我哼着小曲继续晃荡,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
我坐着公交车来来回回穿梭在轮渡与珍珠湾之间。
某个高楼脚下的那一条2米来宽的小巷子里,杀鸭杀鸡杀鱼的人到处都是,卖土豆的卖地瓜的卖萝卜的满地摆摊,除了卖者买者之外的路人毫无容身之处。
小巷外面的老街虽然破旧,却“豁然开朗”了许多,那个十字路口左拐不远处的板栗饼和椰子饼很好吃。
不是所有的风景都只有一种心情,也不是所有的心情只看到一种风景。
一个人看风景,在自由自在的风里。
我还碰见的一个乞丐,他在天桥上截住我的去路,根据那双眼睛,我想自己这辈子终于理解了“浑浊”应该是什么形象。
岛外又是另一种感觉,杏林大桥前前后后的那几段路犹如漂浮在干涸的水上,无论灯光多么的骄傲,也依然能感觉到空气间恍惚的雾气,也许是心理效应。
毕竟,桥跨过了水,抓住了此岸和彼岸间的游离黑藻。
但总觉得空气里多了些什么,又少了些什么,越往陆地里走,心里越是彷徨不安。
抑或是离轻柔的水越来越远,离顽固的尘越来越近,譬如以灌口为终点,林立的小工厂,偶然升起的灰烟,连光都染上了一层褐色。
纵然是错觉,那也是我眼中的厦门后颈晒得比较黑的那一小块。
最后,天突然下起雨来,后颈的尘垢伪装着晶莹洒在脸上,迷雾里的伞最是无助。
回到餐厅,我才看清了上面的招牌,原来的那个“西”字直接被许晖换成了一朵火红的玫瑰。
404玫瑰餐厅,一股暖流,在我心底升腾。
然后我就看到了许晖,他从雨里走回来,潇洒地摘下面具。
虽然丑,但我还是抱住了他。
结束四处闯荡的日子,在此间落地,对我来说,是一件很幸运的事情。
我开始研制一些从未有过的菜谱,譬如,自创一个酸坛。
酸坛的好处不只在于味道,它本身就是厨房文化里靓丽的风景线。
选了个心仪的漂亮玻璃坛,往里面放入自己喜欢的辣椒、嫩姜、蒜头、莴苣、香菜、刀豆、藠头、洋姜,红白相间,偶见几点翠绿,美!光是看着就觉得心满意足。
时候一到,开坛,一种沉淀着岁月滋味的气息扑面而来。
盛出一小碗,配上小粥,再炒点花生米,三杯两盏淡酒,妙啊!
酒足饭饱,临窗而坐,看黄昏辗转落下来,夜幕遮住归林的鸟,庭院的南瓜结果了,蚊虫绕着枯藤飞。
我忍不住吟诵起陶潜的诗来。
“蔼蔼堂前林,中夏贮清阴,?凯风因时来,回飙开我襟。息交游闲业,卧起弄书琴。?园蔬有馀滋,旧谷犹储今;?营己良有极,过足非所钦。?春秫作美酒,酒熟吾自斟。?弱子戏我侧,学语未成音。?此事真复乐,聊用忘华簪。?遥遥望白云,怀古一何深!?”
然后耳边突然响起小技抗议的声音,直接被我忽略……
平凡如我,从此终于过上了正常人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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