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开学那晚是中秋,很特殊的一天。
学校定的开学日期也是坑人,本是跟家人团聚的佳节,却要我独自跑去注册。
闯进宿舍第一个见到的人就是林莉箐,其实我第一眼就能认出她来,只不过比校内网上的照片小巧可爱一些罢了。
我热心地打了个招呼就出去吃夜宵了。
现在努力回想初见时的情形,才发现大家都变了,至于哪里变了,也说不清。
很快就是军训,15天穿着同样的衣服戴着大小不合适的帽子做一些反复的事情。
太阳远没有我想象中的恐怖,只是汗水一直流,一直滚落然后在脸上嘴角燃烧成蒸气。
我只模糊地记得站军姿的时候,眼望着川流不息的人群,远处的群山和树,那一种迷茫,很深刻的迷茫,一直延续在之后的好些日子里……
在大学里品尝失败,那时候,我花了不少时间来寻找自己想要的生活,然而最终也没有找到答案……
从踏入校区的那一刻起,大学展现的,就只有**裸的真实,逼人抓狂的真实,陌生的真实……
因为原来就网上认识的缘故,林莉箐和我总是混一起,尤其是军训的时候。
解散时人超级多,全冲着一个目标——食堂,于是,我们总是等教练一声令下,就开始手牵着手狂奔。
其他人像观赏猴子一样看着两个疯丫头跑过,他们也走得很快,但总是能恰如其分地控制住步伐,控制着自己的优雅身份。
林莉箐是个很开朗的女孩,那时候的我,在她身上看到很多自己缺失的东西。
比如,她有很多朋友;她反应很快,想做什么事情轻而易举;她基础很好,光是高考的成绩就比我多了50分,她填错了志愿才跟我沦落到一个大学;她多才多艺,总给人一种凌驾于众人的优越感。
军训时,我们开始还站在一起,后来就被强行分开,一拨聪明的步伐标准的被选去踢正步,而像我这样又懒又笨还站不稳的只能坐在一旁听队友唱歌。
那时的教官是那种小男生型的,年纪轻轻却还要装作凶神恶煞的样子,似乎以此来掩饰自己的年龄。
他经常挥着皮带威胁说:你们要是没人出来唱歌,那就要训练了。
让我很开心的是,有个胖胖的女生总是很积极,唱完一首又一首。只是她的普通话很不标准,唱《暖暖》的时候听起来像“乱乱……”,唱《流年》的时候听起来像“牛连”。
我总觉得自己唱得比她好,但我从来不去唱。也许是害怕,也许是别的。
有一个天气很晴朗的下午,踢正步的照常被挑去暴晒了,而我们这些被挑剩下的照常在御风球馆的背面阴凉处休息,教官心血来潮说:走,闲着也无聊,我们来个接力赛吧!每排一个人,自告奋勇站出来!
我一听是跑步,顿时来了精神,刚想举手,却见本排一个高个子女生早已站起身来,跃跃欲试。
于是我再次低调地当了观众,只是快接近终点的时候发生了意外,那高个子女生脚下一滑,摔了一大跤,手臂被擦破一大块皮。此后再见到她的时候,总是缠着绷带,直到军训结束后很久。
军训结束的时候,我的成绩是良,踢正步的、唱歌的以及摔破了手臂的,都得了优。
我觉得那是她们该有的收获,教官也跟她们混的不错,还偷偷留下了联系方式。
而我,只记得风吹过来,自己的头小,帽子大,教官说:脑袋掉了。
我傻乎乎地跑过去捡起来。没走几步,风一吹又掉了。
教官说:你的脑袋怎么总是掉。笑声一片。
还有一次我的标签掉了,上面的纸片写着几连几排以及姓名,教官捡到了说:这个谁把自己丢了,傻白甜!名字真奇怪。
到!是我的。我屁颠屁颠地过去拿了来戴上。
还有一次,上交军训心得,我胡言乱语纯文学了一阵,说学校的天空跟家里的一样蓝,只是少了几朵云。
教官拿在手上的时候,只说了句:这字这么丑,横七竖八的,我可看不懂行书,名字读起来还像傻白甜。
教官要是真记得有这么一个学员,也一定是这三件比较丢脸的事了。
军训结束后,就是班干选举。因为是新生,所以没有班级投票,由大家报名面试,考官都是些学长学姐。
我听说过面试什么的都是过场,其实他们已经通过军训以及平时的表现内定好了。
但我还是去试了试团支书,虽然失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