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过年放假的时候,齐总结束了他的出差漫漫长路,回到了红宝石。
他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带我们去甲方办事处,认识他们新上任的总经理。
据说之前那个发明了穿越和对标、酷爱国学的老头儿被调到了杭州办事处,现在这位是从甲方的省公司提拔来的。
见到他以后,我吃了一惊,世界真小。
他叫许钦,就是那天给臻叔致悼词的臻叔的哥哥……
他表情严肃,指出了很多迷赚的不足,眼镜下威严的双目瞪得齐总都不敢套近乎。
这次见面最后演变成了一次批评大会,会议结束的时候,已经接近中午。
大家准备返回红宝石的时候,我去上了个厕所,最后落了单。
独自走出甲方办事处,很不巧地又碰见了新来的许总。
好在他并没有看到我,否则我会觉得有点尴尬,因为我不怎么喜欢跟甲方的人打招呼。
他走在前面,到门口的时候,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年轻女孩欢天喜地地冲他跑了过去,热情地搀住他的胳膊,用娇滴滴的声音说道:“亲爱的,你总算忙完了,人家站在风里都快被冻僵了。”
“……”他回了什么,我一句也没有听清。
但是我的大脑突然短路了,像被电击了一下似的。
这个场景太过熟悉,犹如昨日重现,以至于,无论我多么健忘,都想起来了。
这对男女,不是别人,正是我第一次遇见许晖,从泉州返回厦门,路上碰到的那对许晖口中的“狗男女”。
许钦,是许晖的爸爸。
那么,许臻,是许晖的叔叔。
那么,我,是许晖血缘关系上的堂妹。
一股热血涌上心头,只感觉头皮发麻。
我是有多么脑残,竟然现在才想通这个问题?!
上次遇到臻叔,他们吵架,我简单地误以为,臻叔不同意花花公子做派的许晖跟我在一起。
而许晖离开我,我也只是简单地误认为,他的劣迹暴露,不好意思再跟我玩下去。
听许晖叫他“叔”,我并不在意,因为,他喜欢跟人套近乎,称呼杨老爹也是左一个“叔”又一个“叔”……
我终于得知了他突然拉黑我的原因,但这个原因所带来的痛感竟比不知道的时候多出好几十倍。
他们一定是认为,我还什么都不知道,所以只能通过这种方式,将我身世的问题回避过去。
我真倒霉,被命运如此捉弄。
跟我一样倒霉的还有许晖。
本来这一切都可以用对他离我而去的怨恨来结束的,现在他也成了受害者。
恍恍惚惚,人生如梦,就这样被命运活活捉弄,好不甘心。
我摇摇晃晃地往前走,颤颤巍巍地回到了红宝石。
忘记吃饭,也不觉得饿。
距离过年放假还有几天,齐总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召集大家开会,进行年终总结。
热热闹闹恍恍惚惚,他们都说了些什么,我一句也没听进去,轮到我的时候,刚好齐总的电话响了。
他接了一会儿,就挪步走出了会议室,半小时后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