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电视,没有手机,连书本都只有可怜一点点,新月只好继续看她的小人书。
才看了一会书,家里又来人了。
这两天家里真的是……特别热闹。
院子里站着将近十个小萝卜头,新月只认得顾梅两姐妹。
新月在看他们,这群小孩同样也在看新月,目光里带着新奇,惊讶等,仿佛在看大猩猩。
新月知道这帮小孩大概是闲得没事干来看她这个闻名十村八里的病秧子。
对这种打量的目光新月很熟悉,上一辈子,她跟着李桂兰到西乡村的最初两年,西乡村的人也会这样好奇的盯着她看,再大一点她的脸留了一道疤时,别人打量她的目光更复杂了,再后来她和生父一家一块时也没少被打量,到后来她嫁人后那些或明着的或暗着的目光从来没有断过。
这些目光相对于新月接触过的简直还是单纯了一些。
“你……你就是病秧子顾新月?”
在大家都盯着像城里来的小姐顾新月看时,七丫也同样在盯着,不过不同的是大家都看呆的时候,只有她一个人发出了惊呼的声音。
这一声令在场的孩子都回过神,年纪小的没察觉到七丫的话有什么问题,反而很热情回答七丫的问题。
“就是她,她就是病秧子,顾奶奶捡来的病秧子!”
一稚嫩的男声奶声奶气的道。
一听就知道是平日里听来的话,现在过来学舌了。
新月闻着声音看了过去,小男孩才三岁左右,身上灰灰扑扑的衣服同样有很多补丁,袖子脏兮兮的。两个鼻孔流下黄色的鼻涕,说话时鼻涕都快挂到嘴边了,他吸溜一下把鼻涕吸回去,没一会鼻涕又流了下来。
同来的几个人几乎都是这个形象,差别是那几个或没有流鼻涕或是只流少许的鼻涕。
其实这时候十个小孩里有九个都是这样的形象,毕竟家里的大人对这些小孩子都是放养的状态,别指望他们能把自己打理得有多好。
新月已经多年没见过如此不爱干净的小孩了,一时不适的皱了皱眉头。
牵着说话男孩的是一个七八岁大的女孩,她一直在看着新月,新月一皱眉她就注意到了。
有些尴尬的拉了拉男娃的手,“毛毛别乱说话!”
叫毛毛的男娃鼓着脸,“我没胡说!她就是那个捡来的病秧子,不信你问问他们!”
很快有人附和了。
“是她,就是她,我见过她,她就是病秧子顾新月!”
“我也见过,她真的是病秧子顾新月!”
……
新月从来都知道小孩子的纯真和无知有时候会是最大的残忍。就像此刻他们一口一个‘病秧子’,‘捡来的’,换成上辈子五岁的她肯定会伤心不已,当年的她在私底下没少因为这些小孩子的童言童语掉眼泪。
新月站的离这群小孩有两米远,她平视着这群人,声音压低,让奶声奶气的嗓音不那么的明显,“谁告诉你们我是病秧子的?”
年纪较小的一愣,然后歪着脑袋回想有哪些人告诉他们。
七丫刚想回答,五丫机灵的捂住七丫的嘴巴,毛毛的大姐顾晓琴一看,也立刻捂住准备开口说话的弟弟。
顾英同样警告的看了顾梅一眼,顾梅努努嘴不吭声。
剩下两个半路跟着来凑热闹的小萝卜头,也是之前很热情回答毛毛问题的小萝卜头埋着小脑袋聚在一块小声嘀咕。
个子小一点的男孩,“她不就是病秧子吗?村里的大人都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