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一莲。”这不是任一莲说的,而是辜鸿名在旁边没好气地插了一句,“你说说你,还有脸说人家是你侄女,有叔叔不知道自己侄女叫什么名字的嘛?”
连立文即便是老而成精,也免不了面部发烫,他讪讪笑道:“这也怪为民,从来只叫她小名,我多次给他提过孩子长大了要叫大名,他偏偏不听。”
辜鸿名呵呵笑道:“你倒是会自己找台阶。”
经过介绍,任一莲跟大家也算是认识了,或者说她本来就跟马寅初王立健他们都过接触,今天第一次认识的只有庄言而已。
这时菜还没上来,庄心思一动,忽然站起来对铁砚说,“铁主席,今天真是对不住了,耽误大家这么长时间,害得这些前辈们饿了这么久。”
铁砚愣了一下,又连忙也站起来,“庄言你先坐下,咱们有话坐下来说。”
庄言也就是做个样子,腿都是弯的,这时又坐下来,再次说道:“确实要道歉,今天我实在是意气用事了。”
铁砚笑着摇了摇头,“这不怪你,任谁被这么激将起来也会有些怨气的,你也没做什么,只是上去多说两句而已。就像铁心说的那样,既然这次作协组织的是交流会,大家就要畅所欲言。而且说白了,今天这场交流会也是为了过两天的蒲松龄奖预个热,你是主角之一,也有多说话的特权。”
辜鸿名插嘴道,“你做得没错,多说两句也没错,可惜就是说得太没营养,你过两天就要领奖,领奖词还没准备好?要是准备好了,今天可以先念一遍嘛。”
庄言摇了摇头,“获奖感言我还真没准备,我也没准备多说什么,无非是谢谢父母谢谢祖国之类的话,我生来没有父母,更是可以少说两句话。”
其实并没有庄言说得那么轻描淡写,在作协公布庄言获得蒲松龄奖之后,组委会的人就跟庄言联系过,先是确认庄言会领奖,其次就是跟庄言对一下流程。
按照安排,中篇奖获得者是需要准备五到十分钟的获奖感言的,并非是庄言说的随便谢谢父母祖国就行了的。
那边铁砚正要说些什么,庄言又继续说道,“当然了,除了这些我肯定要还要说些其他的东西,不过都在心中,还没有写出来。”
听到这话,铁砚又把刚才想说的话生生咽了回去。
辜鸿名点了点头,“确实也别太当回事,你的舞台不在那里,这个奖本来就是你应得的,蒲松龄奖这些年也算是终于有了一次水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旁边铁砚听到这话脸唰地一下就红了。庄言坐在对面也注意到了,立马就想到马寅初他们之前说的,辜鸿名在从前就批判过蒲松龄奖水平太低,毛头所指正是铁砚的那本《永远有多远》。
现在辜鸿名赞扬庄言,可能心里根本没往铁砚这边想,但是铁砚却是听到了心里,一下子往事涌入心间,让她不得不尴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