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苗一点也不意外。阿虎的身世这么重要,自然不可能什么人都说。
“令尊在哪里,我能当面请教吗?”
“家父去了寿春,面见前将军。前将军传来消息,说江东兵力调动频繁,有再次入侵的可能,邀家父去商量军事。要不然,家父岂能不来迎接乡公。”
曹苗点点头。“令尊的意思,是要留下阿虎,别跟着我犯险?”
田复点了点头,神情尴尬。“行间本是九死一生的险事,乡公身份尊贵,非普通间谍可比。一旦身份泄露,只怕连那一分生机也没了。阿虎是乡公亲卫,乡公若有意外,阿虎绝无幸免可能。是以……”
曹苗转头看看阿虎。“要不……”
不等曹苗说出口,阿虎连连摇手。“乡公去哪儿,我就去哪儿。乡公若有意外,我绝不敢偷生。”他顿了顿,又道:“我不知道此行能不能成功,但我相信乡公不会死。”
田复也点了点头。“我同意。以乡公的神技,只要不冒险,没人能抓得住乡公。”他重新打量了曹苗片刻,咧嘴笑了。“我终于知道妙琴为什么提起乡公时就有些怪怪的了。如果我猜得不错,她一定与乡公较过技,而且输了。作为扶余长生堂的得意弟子,输给乡公一介……的确不是什么长脸的事。”
曹苗笑笑,没吭声。诗彩影的武艺是不错,可是和他相比,根本不在一个层次上。但他没必要对田复说这些,这是他保命的手段,不需要人人皆知。
“田兄手指变形,又久在边疆,想必是精于骑射,而且是左右双射?”曹苗指指田复的双手拇指。开始他只注意到田复的右手拇指,现在田复换了衣服,衣袖略短,他才注意到田复的左手拇指也有变形,只是不如右手那么明显。
田复举起双手,在眼前晃了晃,略有些得意。“乡公神目如电,佩服。我从小随父征战,儿时的玩具就是弓弩。别的本事没有,射艺略可看得。”
曹苗不禁莞尔。这田复看起来豪爽,实际上也是个要面子的人,拳脚输了,长兵又没比试的勇气,只好拿射艺说事。他早看出了这一点,这才故意投其所好,让他有个台阶下,然后顺便请他帮忙。
“贤父子在北疆多年,想来麾下有不少像你一样的精骑。”
“家父虽为官多年,却身无余财,养不起太多的部曲。远离家乡,能适应中原水土的也不多,跟来的又回去一些,现在也就是两百余骑。若是乡公需要帮忙,五十以内,我可以做主。”
曹苗心中暗道,看来阿虎对田豫来说绝非小事,否则不会给田复这么大的权力。对于他这种规模的行动来说,五十骑已经是一支很强悍的力量,更何况田豫还有商量的余地。
曹苗勾了勾手指,让知书取来一百金,两只木箱,摆在田复前面。
“的确想请田兄帮忙。这一百金,算是酬金,请田兄送我去武昌。我相信,有田兄护送,这一路应该没人能拦得住我。”
田复打量着金灿灿的金饼。“乡公,这本来就是诏书的要求。”
“诏书是诏书,我是我。你收了我的钱,就要听我的。”曹苗无声的笑了起来,透着一丝狡黠。“除了对付吴国斥候,我可能还有一些事要处理。”
田复沉默片刻,缓缓盖上木箱。“行,那就谢过乡公厚赐。只要不在汝南境内,不管乡公要杀谁,我都不问。”他眼皮一抬,看了曹苗一眼,歪了歪嘴角。“说起来,我父子与乡公也算有缘。乡公杀的那个王泰,据说与王雄是同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