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苗喝了一口水,接着说道:“可是真让他们当政,你就会发现,他们要么是无能,白拿俸禄,什么也干不了。要么比那些贪官污吏还要贪官污吏,只要对自己有利,什么不要脸的事都做得出来。至于圣人书,全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正在院中扫地的仓辑无地自容,却只能低着头,装作什么也没听见。
曹苗笑了笑。“王机之流,不过是小巫尔。那些占据着三公九卿之位,躲在幕后兴风作浪的人,才是真正的大巫。这些人一日不除,大魏江山一日不稳。等我揪住他们的尾巴,嘿嘿,一定要他们好看。”
仓辑听了,不由自主的看了曹苗一眼。这年轻人真是疯子吗?他看起来比谁都清醒啊。我算什么,王机又算什么,那些躲在后面发号司令的人才是真正的伪君子。王机死了,他被迫成为雍丘王府的杂役,那些人却毫发无伤,依旧做着人人尊敬的道德君子,将来说不定还能善终,流芳百世,受世人景仰。
“允良……”夏侯绩欲言又止。曹苗指责三公九卿是伪君子,这个打击面太大了。若是私下里说说,倒也无妨,当着仓辑的面,这要是传出去,影响太大了。
“不说了,不说了,提起他们就来火。”曹苗也收起了话题,转而问起夏侯序的动静。
夏侯绩松了一口气,仓辑却有些怅然若失。他真想听听曹苗准备如何对付那些人。总不能好处由那些人拿,后果全让自己承担了。要死,也该一起死才对。
忽然之间,仓辑觉得那篇悔过书写得不够深入,应该再润色一下才行。
曹苗又与夏侯绩聊起了即将来访的曹纂。夏侯绩提醒曹苗,曹纂天生神力,从小就好与人争斗,这次听说阿虎武艺高强,要来比试,肯定是一场恶战。
曹苗哈哈一笑,没说什么。他很感谢夏侯绩的提醒,但他觉得夏侯绩太紧张了。力气大是高手的必要条件,却不是充分条件,大力士和高手之间还有不小的距离,或者说根本就是两个物种。
再说了,仅论力气而言,阿虎也不虚。
自信归自信,该准备的还是要准备。曹苗向夏侯绩打听了曹纂的战绩,记下了那些和曹纂交过手的人名单,回头让诗彩影去打听打听。
说完事,夏侯绩起身告辞。他对曹苗说,他最近不会再来。先帝有禁防宗室诸侯王之令,虽说陛下登基后有所松弛,雍丘王曹植又有恩宠,眼下没人敢告,但禁令仍在。他这次来,就是事先向宗正寺备了案的。备案很麻烦,而且会留下记录,还是少惹为妙。
曹苗打量着夏侯绩,心中感慨。这才是做大事的人,比起夏侯绩,夏侯序等人实在是太不会自我保护了。自己装疯佯狂,踩着生死边缘疯狂试探,只能一条道走到黑,却没必要连累夏侯绩。
“有没有想好去哪儿?”
夏侯绩心领神会。他一直想上阵统兵,留在京师是不会有锻炼机会的。“我想去关中。先大父(夏侯渊)有不少旧部在雍凉,或许能念着旧情,帮衬一点。”
曹苗心中一动。“那你想办法去陈仓吧,或许会有立功的机会。”
夏侯绩诧异地看了曹苗一眼,应了一声,却没往心里去。他现在只是计划而已,能不能成行都不好说。到了关中,大概率会留在大将军曹真身边,先见习几年,亲临战场,或者镇定一方的机会不多。至于陈仓,不过是一个要塞而已,曹真不太可能让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