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昭仪说,聪明反被聪明误。
有人聪明,却因想法太多、思虑过重,反而被束缚了手脚,最后结果差强人意。
但另有一种,叫做请君入瓮。
知人计策,却不动声色,将计就计,以图反制。
这么一想,霍以骁了然了。
难怪,皇上会说,好好在兵部待着,不会有什么事儿。
因为沈家才是皇上的目标。
不管是沈家牵头,亦或是他们看机出动,耗子冒头了,就会被一巴掌拍回去。
甚至,皇上可能会故意露出破绽,引沈家动手。
待事情收尾时,雷霆震怒,恰恰是个砍沈家枝叶的好机会。
就像先前,皖阳莫名其妙地惹事,皇上直接废了狄察。
君临天下的皇上会因为这点儿“小事”动怒吗?
别说是事情没成,哪怕温辞真就被算计了,出了事,这也不值得皇上生气,更不会给定安侯府撑腰。
不过是,借题发挥,拔沈家一颗门牙而已。
偏偏做那傻事的是永寿长公主的女儿,沈家只能吃闷亏,总不能去和长公主掰扯吧?
只是……
霍以骁垂着眼,心里很是不痛快。
暄仔考春闱,是奔着金榜题名去的,便是一次不中,此番也要有所收获,涨些经验。
可这场春闱眼看着要变成博弈……
十足的没有意思。
下衙后,霍以骁返回大丰街。
经过霍家宅子,那股子不痛快越发梗在胸口。
暄仔的杏榜之路,真是崎岖。
温宴梦里? 他英年早逝,压根没有活到这个春天;而现在,暄仔活蹦乱跳着? 春闱却要生风波。
霍家大门已在身后? 霍以骁琢磨着这些? 到底还是掉转头。
院子里,霍以暄刚用过晚饭,一面走动消食? 一面默默背诵经义。
看了霍以骁? 他的眼睛一亮:“呦!难得。”
霍以骁睨他,一时没明白过来。
霍以暄接着又道:“呦!稀客。”
霍以骁气笑了,打量着他? 道:“那盅鸡汤喝了没有?”
一听这话? 霍以暄顾不上再皮? 低声道:“快帮忙!”
“本想着? 你备考? 我旁的帮不上? 也就只能帮你喝碗鸡汤……”霍以骁道,“你那两声‘呦’,把我的善心呦没了。”
霍以暄可不听这些,拉着人往里走。
骁爷什么脾气?真不想喝,那是掉头就走。
还会跟他“呦来呦去”?
一进屋子? 霍以暄把还温着的汤盅塞到他手里。
“我是真的喝腻了? ”霍以暄叹道? “偏炖的那个? 还没腻。”
霍以骁三两口喝完,道:“大伯娘就是图个心安。”
“是啊。”霍以暄点头。
其实,母亲也知道他喝腻了? 只是从小到大,他小考大考前,她都会炖鸡汤,不炖就觉得缺了些什么,仿佛还不吉利。
至于送过来后,进了谁的肚子,母亲不怎么计较。
别挡着她的面给人就是了,母亲没看到,就当是他喝了。
事情做了,心也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