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姨娘笑道:“二奶奶嫁进来也有五六年了吧?生了个女儿还夭折了,到如今膝下也没有个一儿半女,二爷身边不过两个通房丫头,让二奶奶管的到现在竟是连个正经妾室都没有。这样情况,你当太太和姨太太不着急?只是若让二爷纳妾,谁知道纳来的会不会是好货色?万一再起了争宠的心思,二奶奶又要管着家里一摊子事,又要管着丈夫和小妾,就是个铁人也照顾不过来,倒不如将六姑娘派过来,给二奶奶做个帮手。这也是人之常情。我只是有些奇怪,姨太太会这么想不足为奇,她就二奶奶一个女儿,自然盼着女儿好。只是那六姑娘,她来过几次,我私下里打量着,觉着那是个有志向的,怎么也会甘心给二爷那么个没出息的做妾呢?她若是不肯,就是姨太太也拿她没办法的,秦家的庶女,要嫁个好人家可并不困难。”
胭脂和粉黛细细一想,觉着主子说的有道理。只是两人也想不明白这其中关窍,忽听许姨娘笑道:“管她是怎么想的呢,和咱们有什么关系?我只是替二奶奶着急,这往后的日子,未必好过啊。不说大奶奶过了年就要回来,如今又添了这么个异母妹妹恶心她,就是二爷,那岂是个省事的货?前些日子我回家,还听嫂子说他如今恋着*楼的清倌儿花魁水幽兰,现如今又添了这些事,呵呵,可见这府里往后没有宁日了。”
一边说着,便咳嗽了两声,胭脂忙替她拍了拍后背,笑道:“不管有没有宁日,和咱们都没什么相干,姨娘赶紧养好身子,到时咱们只看戏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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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二十?这日子可有些急了吧?还不到一个月,婚礼筹备来得及吗?怎么这样急?”
杏林馆中,难得今日没有几个病人上门,恰好石秀芳和晏子笙过来了,夏清语便拉着石秀芳到后面供大家休息的屋子说话,晏子笙则在前面发喜帖,顺便和冯金山江云等熟人侃大山。
夏清语自然也是收到了一份喜帖,只是打开看到上面的日期,她就愣了:怎么算都觉着这两人把成婚日子定在腊月二十有些太匆忙了。
石秀芳脸上飞红,含羞笑道:“没办法,他们家人着急,说算命先生说过,若是不能赶在他二十一岁之前成婚,那就要等到二十五岁之后,他今年可不就是二十一呢?若过去了,再等四年,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去?所以……他爹娘和我爹娘一商量,说这个日子也很好,就……就定下来了。”
“原来是这样啊。”夏清语忍不住笑了,摇头道:“这也好,四年?的确是等不起。哈哈哈,决定了,到时候我们整个杏林馆全体出动去喝喜酒,唔,这么多人,应该不会吓到石将军和夫人吧?”
石秀芳掩口笑道:“姐姐也太瞧不起我爹娘了,这点小场面就想吓住他们?就是晏家那边,虽然晏老爷和晏夫人没有做过官,但我爹娘说,他们看上去也是大风大浪闯过来的,丝毫没有寻常大富之家的庸俗之气呢。”
夏清语笑道:“这话说的,晏家又不是暴发户,怎么可能会有庸俗嘴脸?更不用提如今他们家还有人做了不小的官儿。嗯,你嫌场面不够大是吧?好,那我来想想办法,到时候让场面浩大一些。”
石秀芳以为夏清语是怕自己面子不够,连忙笑道:“不用麻烦姐姐,只要杏林馆的人都过去就行了,你们如今在京城可是名声大噪,谁不知道神医娘子孔老大夫冯大夫江大夫都是妙手回春的?你们去,我面子上就有很大的光彩了。”
夏清语笑道:“你知道我向来不是个妄自菲薄的人,我也知道我们如今也是有点面子的,只是再怎么有面子,总不如北匈可汗有面子吧?”
“北匈可汗?”石秀芳一下子坐直了身体,阿丑的身份因为皇帝先前要保密,所以在民间还没什么人知道,但是在这些熟识人当中,已经是无人不知了。
“是啊,北匈可汗。”夏清语认真点头,却见石秀芳连忙摇手道:“姐姐不用费心,我可没敢想过能请北匈可汗,可汗此次是来大陈和谈的,我爹说礼部用了最高的规格接待他,皇上还要陪同他一起看看我们大陈的盛世气象,这若是可汗来我们家,皇上岂不是也要来?不妥不妥,会折我们福寿的。”
夏清语笑道:“这有什么折福寿的?让他也见识见识中原的婚礼嘛,何况阿丑也要去的。不过我又想起来,北匈可汗的身份毕竟太敏感了,你爹又是将军,现下虽是两国和谈,但将来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呢?为免日后万一出麻烦,还是算了吧。”
石秀芳倒没想过这一层,她觉着夏清语这是有些杞人忧天了:石家和陆家是世交,太子就是陆家的亲外孙,只要自己家行得正坐得端,大概也没什么阴险小人能给他们治罪。不过北匈可汗如果真的到婚礼上,那排场未免太大,所以石秀芳也就没说什么,夏清语于是便彻底打消了这个主意。r115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