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忒也大胆,有多久了?”
朱厚照本以为父亲要大发雷霆,哪知道他还是这样不温不火的,连个脾气都发不好。心里松了一口气,又有些奇怪,这么大的事说出来,他这涵养功夫可真够到家的。低着头,嘴里却据实回答:“也没多久,大概有半年了。”
回答完父亲的话,却半天不见老爸反应。他等了几秒,忍不住抬头看父亲的神色,迎面看到的,却是朱佑樘一双深邃清澈的眼神,表情复杂地看着自己,不像生气,也不像高兴。
“父皇!”
“孩儿,你总算赤心仁孝,连这事都不瞒着父皇!”朱佑樘忽然一笑,点点头。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难道父皇你早就知道了?”小朱诧异问。
“你以为这宫墙里的事,真有瞒得过父皇的么?”朱佑樘嘴角翘起:“第一天听说你偷着学骑马,父皇真是大惊失色。不过总算那些奴才们没昏了头,只让你骑马驹,朕这颗心才慢慢平静下来。后来,后来你骑术越来越强,也知道轻重,没做什么过分危险的事,这才一直由着你胡闹。”
朱厚照也有些怔住,这个父亲貌似又懦弱糊涂,其实一点不好糊弄。关键是他这份慈爱和宽容的心可太重要了,简直令人感动!
“刚才也跟你说了,父皇小时候可没你这般福气,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正因如此,父皇才不愿委屈了你。也难得你孝心可嘉,并不隐瞒,朕心甚慰!以后记住,千万小心。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况你堂堂太子?”
朱厚照大喜,本以为要挨狠狠一顿训斥,岂料风轻云淡就过去了,赶紧就要磕头谢恩,只听朱佑樘又道:“记住,就当父皇从不知道,你该怎么瞒,还得怎么瞒!”
“是,孩儿明白。呵呵!”
“太子,今日该听讲了。”正在用早饭的时候,高凤过来奏报。
“啊?今儿就要上课了?”小朱一阵茫然,不是说放假么,这么快就销假了?
“是,太子,今日已经五月二十了,逢五进讲。”高凤含笑回答。
既然躲不过,那就坦然面对呗,正好,体验体验皇家讲课的滋味。当下笑道:“知道了。”
辰时二刻,穿好燕居常服,发顶绾成一个髻,戴上紫金冠,颇有些顾盼神飞的样子,兴兴头头就要去上学。高凤见他如此兴高采烈,还真是意外。带着几个随身太监宫女,服侍他朝文华殿走去。
文华殿就在清仁宫前面不远处,揽文堂只是文华殿一座偏房。进到房中,小朱先朝至圣先师孔子上香,又向配享的颜孟周朱各作一个揖,这才背东朝西坐在书案前。此时高凤才喊:“请张先生进讲。”
张先生就是张升,那天把朱厚照烦穿越了的那个老家伙,才升任不久的礼部尚书,领詹事府太子宾客衔。
真是仇人相见,分外亲热。
小朱看到张升进来,马上站起上前一步抱拳拱手:“张先生好!”
张升也是双手抱拳,一揖到地还礼:“太子殿下千岁!”
“赐坐,看茶。”
“谢太子恩典。”
一番见礼,张升才在西边斜斜拜访的一张书桌前坐下。若是平常人家子弟教书,最少也是东西昭穆而坐。教书先生称为西席,正是由来于此。可这是皇家课堂,能给个座就不错了,当然要斜斜摆放,显得皇家尊贵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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