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会这样?”江意浓指了指自己的脸:“为什么只有我,变成了这样。”
“因为你太贪心了。”
“贪心?”
“对,贪心,你只知道我们傅家的玉瓶可以滋养女子容颜,却不知道,这玉瓶不能日日戴在身上。”
“若日日戴着呢……”
“必遭反噬,它所带给你的一切,都会十倍百倍的反噬在你身上。”
“原来如此……”
江意浓缓缓向后退了一步,凄厉一笑,可这一笑,她眼中却涌出血泪来,那脓疮,想必已经从她皮肤表层蔓延到身体内部,她,已然命不久矣。
“傅意澜,你真的比我想的还要歹毒,我们到底是姐妹,你却这样害我……”
意澜平静望着她,眼底没有丝毫温度:“如果你曾真心的把我当你妹妹,哪怕只有一日,我也许就还会对你存着半点的怜悯之心,可是江意浓,你从来没有。”
“是啊,我自然没有把你当我的妹妹看待,你不过是我父亲寻欢作乐生下来的一个私生女,不被承认的野种罢了,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这个江家大小姐相提并论呢?”
“随便你怎样说,出身对一个人来说,是很重要,可却不是最重要的,我早已不在乎自己出身到底高贵还是低贱。”
意澜缓缓的坐下来:“你还有什么话想说,现在大可以全都说出来,要不然,你再想说什么,可就没有机会开口了。”
江意浓缓缓笑了一笑,她怔怔望着自己的双手腐烂溃败,不成形状,那疼,她却也感觉不到了。
她江意浓,宁愿就此死去,也绝不会容许自己以这样的面貌活在世上。
“傅意澜,我没什么好说的,有些事有些秘密,我死也要烂在肚子里……”
“是吗?”
云茴的声音忽然从外轻轻传来,江意浓倏然抬头看过去,她一个人站在那儿,白色的毛衣,高高扎起的马尾,刘海全都梳了起来,露出了光洁的额头,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云茴,江意浓的瞳仁,骤然缩紧了。
“江意浓,你有没有觉得我现在很像一个人?哦不对,咳咳,现在你听,我的声音是不是也很像一个人,一个我们都认识的,颂城的同学——柳如荫?”
“你……”
江意浓大惊,连着怔怔向后退了几步,整个人撞在了餐桌上,才堪堪站住。
“那天,颂城落了初雪,我从家赶回学校,因着下雪的缘故,就耽搁了时间,到颂城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
云茴一步一步向江意浓走来,她的面容,发出的却是柳如荫那种怯怯的低低的声音,旁人不知,可意澜和江意浓,却知道的真真切切。
“你……你别过来,你不许过来……”
“你害怕吗?那你知不知道我当时多害怕?我拼命的求他们,求他们饶了我,留我一条命……”
“我爸妈供我上学吃了很多苦,我下面还有三个弟弟妹妹,我想考上大学找个好工作替我父母分担压力……”
“你不要说了,不要说了!那是你的命!谁让你犯贱和云茴那个贱人做朋友,我整不了她,弄死你还不是易如反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