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苦笑着说:“我的云姐,你现在倒是学聪明了,但现在的情况和在龙大集团不一样。”
云姐说:“虽然事情上不一样,但为人处事都是一样的,过去是王长利这帮人跟我作对,现在我们可不能跟别人作对。好了,我挂了,一会就开会。”
到大岭上班这两天来,还没见过镇长胡雪峰,至于书记李贵富,就更没见过。今天下午的会要比昨天的会重要,所以我也不敢怠慢,早早就去了会议室,我这是第一次看到大岭镇的镇长胡雪峰。
这是个快到五十岁的男人,年纪还不算大,但面容十分憔悴,显然是得了大病手术后还在康复阶段。据说胡雪峰的病很厉害,到底是什么病,很可能是癌。那就可以说,这个人的生命已经亮起了红灯。
虽然镇长来参加了会,主持人还是乔凤凯。胡雪峰的身体显然是不能说太多的话。乔凤凯看了看胡雪峰,这个做镇长的也微微的点下头,示意会议可以开始了。
我瞄了一眼云姐,从云姐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她现在的地位处在比较尴尬的地步。镇委书记李贵富就要退休,几乎不到镇里来了,而胡雪峰虽然身患重病,来开这个会,足以感到这个项目的重要性,这也许给大岭镇做的最后一件大事。
会场气氛跟昨天的轻松愉快明显不同,这是因为有了上午的事件造成的,这次会也是根据上午发生的事件,讨论河东那片棚户区是不是要继续拆掉。
乔凤凯的神色显得十分凝重,这跟上午受到的冲击有关,受了一番窝囊气,言语当中就难免有一些邪火,说:“胡镇长在病中,也来这里参加我们这次项目筹备组的工作会议,主要的议题就是我们已经制定好的计划,是不是需要继续落实下去,是不是重新换个地方建我们的工厂。大家再讨论一下。胡镇长的身体不好,委托我来主持这个会议,但有胡镇长在这里坐镇,在座的也都是上午那起事件的亲历者,有什么说什么。现在首先我来说两句。”
乔凤凯做完开场白,情绪马上就变得更加激烈起来,提高了声音说:“今天上午的事件大家也都看到了。河东村棚户区的居民,反对我们动迁,这是司空见惯的,也是我们意料之中的,但他们的行为非常恶劣,居然用什么古建筑来阻挠我们的工作。这样的做法非常恶劣,上木材加工厂的项目,是我们大岭镇经济发展的一件大事,绝不能因为有任何理由动摇我们做出的计划安排。我建议,立刻针对现在出现的情况,拿出我们雷厉风行的行动,立刻发出公告,一星期之内彻底搬出,如果有抗拒我们命令的,我们就要拿走强制措施,让他必须搬家。我们的项目再也不能拖延了。”
党政办公室主任刘岩马上附和着说:“我坚决同意乔副镇长作出的指示,这是我们镇政府作出的安排,我们必须要维护我们政府的权威地位,绝对不能因为一些捣乱分子,来影响我们镇里的大政方针和发展经济的步骤。发展经济是压倒一切的大事。不管他是哪年的住宅,是什么了不起人物的后人,我们都要坚定信心不动摇。”
乔凤凯接着说:“如果不能维护我们作为乡镇政府的权威性,那要我们这些人干什么?那我们这些女人回家看孩子,男人出去钓鱼好了。我们也绝不要换地方建工厂。明天去贴公告的时候,派出所的警察全部出动,镇里的治安大队全部出动,如果再发生像今天上午这样恶劣的事件,我们就要采取凌厉的方式,坚决镇压,毫不手软。”
云姐作为项目筹备组的副组长,看着乔凤凯和刘岩两个人激动的情绪,又看了看一脸病容,始终没有说一句话的镇长胡雪峰,沉吟了一下说:“乔副镇长,刘主任,我觉得你们说的都没错。虽然我们仅仅是一级乡镇政府,毕竟代表国家行使应该有的权利,维护政府的尊严,也是必须的。我的想法是,我们是不是应该具体的了解,那一片住宅是不是应该受到保护的。如果真是300年以前,作为满族文化留下来的古建筑,如果被我们镇里强行拆除,是不是违反相关的法律?”
乔凤凯武断的说:“楚书记,姓富那个糟老头子说的话你也相信吗?随便编出个理由,阻挠我们拆迁,我们镇政府的工作不就受到影响吗?说出这样的话,简直是天真可笑。”
云姐脸一红,想做出进一步解释,但又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在这样的场合,这些镇里主要领导发出各自的观点,发生争执,由于云姐的提醒,我几次都把想说的话按捺下去,但乔凤凯对楚云舒的武断态度,让我怎么也按捺不住自己说话的欲望,何况云姐说出我要说的话,居然就受到乔凤凯的抨击,我的心里就十分不舒服。
我看了看大家,开口说:“胡镇长,乔副镇长,楚书记,今天上午的情景,我也是个亲历者。河东村的村民的做法的确有些过激,对我们镇领导的态度,也的确让人生气。各位领导说的也都对,也许都是出于不同的角度看问题,我想说一下我的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