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犯了什么事?”以至于他娘这把年纪了乡亲们还忍心把她关进猪房?
这猪房可是近几十年都没有人进去过了,突然把他娘和他媳妇关进去,如此伤面子的事,他娘自尊心那么强,怎么受得了。
方瑶讶异道:“二叔不知道么?”
“知道什么?”
方瑶咬着唇,欲言又止。方长远看了心急,催促道:“到底什么事,你快说啊,想急死我吗?”
方瑶这才道:“祖母跟婶子怀疑我被鬼邪附体,请了邻村的曹神婆来院中捉鬼,谁料她是个骗子,根本不是什么真正的捉鬼师。被揭穿后,她就反咬婶子跟祖母一口,说是,是……”
“是什么,你倒是说啊!”方长远见她说着说着又顿住了,心头更急。
方瑶抿了抿嘴,有些话她不说,方张氏和陈菊也会替她说出来,而且说得更难听。与其那样,还不如由她来先开这个口。
“婶子的脸不是被白老大抓伤了么,婶子一直怀恨在心……至于祖母,因为婶子那阵子都去了城里看大夫,祖母就是我们来照顾。那日小海子中了蛇毒,没钱看大夫,我觉得乡里乡亲的就帮他一把,贴了些银子给他买药,被祖母知道了,她很生气,还在屋里跟我们大发脾气,说我们吃里扒外,白眼狼,银子就这么白白地给了别人也不多拿点孝敬她……然后婶子回来没多久,不知怎的就把曹神婆请来了,非要说我沾了不干不净的东西。”
方长远听得心里连连震惊,怀疑瑶儿被撞鬼,这事陈菊之前在清明节的时候就跟他唠叨过,他不相信,还反劝了陈菊两句,让她不要再瞎想。谁料到,这婆子不仅瞎想,还瞎干了,居然把曹神婆给请来了。
这不是胡闹么?
“后来呢?”方长远问道,“你刚刚说那曹神婆是个假巫师,这又怎么回事?”
曹神婆在这一带这个行业算是有名气的,怎么会是个假巫师呢?
方瑶解释道:“确实就是个假的,她那些捉鬼的法术都是在外面偷学的见不得人的伎俩,被揭穿后她自己也承认了。”
“那她要真是个假的,你祖母和你婶也是被她蒙蔽了,她们也是受害者,怎的还把她们关了猪房了?”方长远有些糊涂。他娘和陈菊是看不惯大房,总时不时的找大房的茬。加之方瑶这次性子变化确实大,她们有这个猜测,可以理解。请了曹神婆过来捉鬼,也无可厚非。就算最后证明方瑶没有被换附身,那也不该把他娘和媳妇关猪房啊!
没道理啊!
顶多就是轻信了曹神婆,让她扰了村子的清静,被教育两句就完事了,怎会把事情搞到这种地步?
方瑶道:“知道曹神婆是个假巫师后,里尹跟村里人就把她轰了出去。婶子不让,说她请了曹神婆是花了钱的,现在她没抓着鬼,那银子得退还给她。曹神婆自是不肯,两人就吵起来了。这一吵,曹神婆就不小心把婶子那些见不得人的东西给抖了出来……”说到这里,她为难似的看了眼方长远。
方长远心神一紧,怕是猜到什么,但又不确定,抖擞着问道:”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方瑶鼻子一吸,还未张嘴,那眼眶就红了。好半晌才道:“曹神婆说,婶子早就想对付我了,不管我有没有被鬼附体,她都要让曹神婆想法子弄臭我的名声,让我身败名裂,以后都不能抬起头来做人。”
“什么?”方长远瞪大了眼睛,全然不敢相信。整个脑袋都是嗡嗡的,他媳妇居然有这狠毒的心思,这,这不可能啊!
就算她不喜大房一家,但她们之间并无深仇大恨,她怎么会有这可怕的念头?
“丫头,不可胡说,胡乱污蔑你婶子,她不是这样的人!”
方长远是不相信他媳妇如方瑶口中所说,但浑然没发现他说这话时,心里头其实也没多少底气。
方瑶眼泪掉了下来,极是委屈:“二叔,我也不相信,可曹神婆就那么说了,里尹跟村里的乡亲们都听得真真切切的。”
那言下之意就是,众目睽睽之下,曹神婆不可能撒这谎!
而她,信不信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乡亲们看这件事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