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掌柜也没有国公府传过来的任何消息。
出了大事,三品大员以上的府邸,指定是不允许有百姓靠近的。
只能通过来回出入的马车去猜测,车上的布,全部换上了素布,应是所有人每日都会进宫。
所有人都进宫了,就可想而知,国公府得忙成什么样。
而祁掌柜能出现在点心店,原因有二。
一,这是三小姐的陪嫁铺子,他是知晓的,不能眼瞅着。
二,公子曾在这里干过活、搬过砖。只这个行为,就很耐人寻味啊。
本来,书肆在外面看,是关着的。
从出事后,祁掌柜就带着几名伙计要想出门,就从后门走。
且在里面忙着将书籍重新整理。
将考学会用到的书籍往后撤,将书架明显的位置空出来,摆放当代大儒写的一些著作。
这些大儒的著作有一个共同点,都是在自己的书里,最终分析表达同一个观点,那就是:皇朝要统一,有国才有家。国难来临之时,更要同舟共济。
今儿真是为点心店才特意出现。
因为祁掌柜明显感觉到隔壁这俩半大孩子要撑不住了。
其实想想,也不怪那些退货的。
大多数能在马老太店里订点心的,家境还可以。
而且多数的买家,也压根儿没想耍赖。
哪怕是订好的蛋糕不能用来走礼和款待之类的了,那么,就按正常顺序走,到了准日子也该取货了,总该将点心给人家吧?
给不出,那就不能怪人家要退,总不能不给货也不给退钱。
你说让人等,老板进不来城,你没账单之类的。
理由再多,可人家没义务等,和人说不着这个。
人家没义务在局面这么紧张的情况下,都不让在街上乱走,为了退两个定钱再跑一趟。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咱们自己宁可吃亏,也不要出乱子,不要出口舌之争。
祁掌柜就是这么对宝珠说的。
在他看来,眼下不能出现对“陆”姓名声有碍的事儿。
眼下是什么情况?因为两个银钱出现乱糟糟的吵嚷,那哪能行?这里可是奉天城。
祁掌柜还特意问宝珠,是不是订的多的、贵的,还有许多没来的?
宝珠说是,订大蛋糕圆的那种极贵的,今儿初五,好像已经到日子了,却没来取,也还没找上门要退钱。
祁掌柜点点头,心里门清,应是顾不上。
越是门庭高的,此时越是顾不上那仨瓜俩枣,没来取就是不要了,银钱什么时候想起,或许什么时候采买能过来跑一趟,那就不一定是哪日了。
不过,以防万一,祁掌柜不仅给宝珠留了二十两碎银,而且还让出现退的银钱多的就去隔壁唤他,他来处理。
祁掌柜离开后。
两个觉得自个涉事挺深的半大孩子对话如下:
“哥,你说他为何要帮咱们?”
大德子深思熟虑一番:“可能是想借机和陆家交好吧,他是不是晓得咱们背后有陆府和齐府?也不知他背后的主子是哪个府上的。”
就这么的,甭管是初五还是十五,宝珠和大德子终于不那么心慌了。
来退钱?退呗,钱不够就去找祁掌柜。
可是以上这些,任家村的众人并不晓得。
给马老太和宋福生愁坏了。
马老太这几日做梦都是扒城门进城。
宋福生对蛋糕店倒只是一般担心。
人没在,锁头一锁,那咋的,谁还敢砸店?当衙役们是死的?
这时候闹事就是找死,买得起点心说明都是会挣银钱的人家,再心急怕黄了,那点儿脑子还是有的。不至于为三五钱银,至多一二两钱银又砸又抢。
他犯愁上火的是,进不去城,去哪买粮?